随即我被放下,然后有人把我架起来,又摁在了椅子上。
我努力睁开眼睛,迎面有强烈的灯光直直地照射着我,我看不到对面的任何人。
转头看了下室外,天色已经很黑了。
夜晚来临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从下午到现在,我一直在受着审讯和酷刑。
“易可,招不招?交代不交代?”对面传来中年汉子的声音。
我看不到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没有杀人,我没什么可以交代的!”我说。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虚弱,但我的口气依旧很坚决。
我知道我决不能屈打成招,如果按照他们的意图招了,那我就死定了。这年头,刑讯逼供屈打成招被判死刑的冤魂无数,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中年汉子沉默了下,然后说:“易可,你还真是个硬汉子,我还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硬的汉子,怎么打就是撬不开你的嘴巴。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客气了。看来,我还得给你再玩点新花样。今晚,我叫你不死也得扒层皮。”
“马尔戈壁,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死我你也好不了,老子没杀人,你狗日的非要我承认,你这是歪曲事实刑讯逼供!”我说。
“我歪曲事实?我看你是负隅顽抗死不改悔,我佩服你是条汉子,能经受住我的刑罚,但你杀了人却不敢承认,不由又让我鄙视你了。”
似乎,这中年汉子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是非要从我这里得到他们需要的口供了。
“这个案子在市里影响不小,上面要求限期破案,我就不信我撬不开你这张嘴。今晚老子豁上不睡觉,也得把你这张嘴撬开。”中年汉子有些恼羞成怒的语气,接着说:“来人,给我继续用刑,上老虎凳——”
立刻几个警察又围拢过来,又要动手。
我眼一闭,妈的,老虎凳都用上了,完了,老子今晚非死在这帮警察手里不可。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来了。”
来了,谁来了?我努力睁大眼想看一下,却被刺眼的灯光照射着,什么都看不见。
“先等下!”中年汉子对靠近我的警察说。
随即我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然后室内就安静下来。
我坐在那里什么都看不到,灯光依旧刺眼。
片刻,听到有人低声嘀咕着什么,隐约是那中年汉子带着恭敬口气的声音:“过了两遍堂了,死活不招。今晚我再加把劲,一定会拿到口供的。”
然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突然想进来的一直不出声的这个人或许是雷正,中年汉子在给他汇报进展情况。
如果进来的这人是雷正,此时,他一定在看着我。
不知此时看到我,他的心情如何。
我终于被他抓住把柄了,我终于被他堂而皇之抓住把柄了,我终于落到他的手里了。
我想,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快乐,我想,他一定会让他的手下把我继续往死里整,让我吃尽苦头,发泄他前些日子受的窝囊气。
然后,就听到有人走出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有人又进来了,说:“把他拖出去,先关到铁笼里!”
我略微有些意外,怎么不给老子上老虎凳了呢。
随即有人过来把我架起来拖了出去,先是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关到了一个铁笼子里,铁笼子空间很小,我只能蹲在里面,无法站起来。
然后,周围就安静下来。
此时,我浑身冰冷刺骨,几乎就要冻晕了。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着今天的剧变,上午还在宁州的婚礼舞台上,转瞬却遭受了酷刑成为了阶下囚。
不知道此刻我的父母怎么样了?不知道此时秋彤和海珠怎么样了?不知道此时老黎在想什么?不知道那些前来参加我和海珠婚礼的亲朋与好友此时会怎么认为我。
房门口不时有值班的人员来回走动。
我感到筋疲力尽,浑身发疼,脑袋发胀,不由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
似乎是值班的人员在交谈。
“不是说今晚要继续审讯的吗?怎么不一鼓作气呢?”
“本来是计划这样的,正要继续呢,雷局来了,把我们的头叫出去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停了!”
“怎么回事?”
“听说是雷局指示先暂停,先不要用刑了。”
“为什么?”
“听头儿说第一是这案子不知怎么很快就被上面的新闻媒体知道了,上面下来了好几家新闻媒体的记者,要跟踪采访案子的进展情况,雷局有顾虑,说不能让记者知道刑讯的事情,那样会败坏了我们星海公安的形象,会搞得市里很被动要是惹地市委乔书记不高兴,那雷局就很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