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琅道:“那件事我只是略有耳闻,父亲或许更清楚些。”
方婉柔惊了好一会才缓过神,她向来冷静,情绪极少外露,刚才惊成这样,可想而知那件事情到底有多让人震惊。
“夫君,这事你得与父亲好好商量商量,接下来,临安侯府如何选择。”
“知道了,”叶云琅道:“阿柔,我扶你过去休息。”
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外面返回来的叶铭脑子里一片空白,后面发生什么事叶云琅说的太小声他没听到,不过前面的他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妹妹是阿娘故意留在府中的,怪不得以前阿爹提过几次,想将妹妹带在身边,阿娘都说她喵喵年纪太小,边关不适合,或者她精力不够,照顾不来。
他记得他和阿海还说过,让妹妹来,他们帮忙照顾。阿娘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可是阿娘为什么要将妹妹一人留在府中,任由祖母和二婶婶将她养歪?
…
荣华院。
“老夫人,三夫人来了。”外面罗嬷嬷道。
里面余氏忍着怒气,“让她进来。”
范知秋进来后行了个礼,“阿娘,媳妇刚才正在用晚膳,用完膳马上就过来了,来晚了些请阿娘见谅。”
余氏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府里什么时候用晚膳,时间是定好的,虽然有人早有人迟,但不会差太多。
余氏向来注重外在的名声,为了不让人说她是恶毒婆婆,从来不会让媳妇伺候用膳,也不会在用膳的时候,故意将媳妇叫来跟前。
今天她是用完晚膳,过了半个时辰,才让人去喊的范知秋,结果范知秋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过来。
还用这种烂理由!
余氏嘴角抽动,“三媳妇,欣丫头过两天就到了,她的院子布置得如何?嬷嬷丫鬟挑好了没有?来了之后,准备让谁带她出去玩,去哪玩,什么时候去?…”
余氏不紧不慢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范知秋越听越烦躁。
她自小在乡下住了几年后,便养成不喜拘束的性子,在家做女儿时,没少被她娘骂过,但骂归骂,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后来嫁入临安侯府,没多久就怀上叶宇,没两年叶云泽调到卢州,她跟随而去。
在卢州十几年,早习惯了叶家就她一个女主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现在回来青州,余氏瞧不起她的做派,想教这个儿媳妇,又不想完全放权,还想摆摆婆婆的威风。
于是时间一长,矛盾便出来了。
余氏嫌她不听话,没大没小,她嫌余氏碍手碍脚,摆婆婆的嘴脸。
余氏说了什么,范知秋压根没听进去,等余氏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后,她不咸不淡来了一句:“一切都准备好了,要是阿娘不满意,可以亲自去瞧瞧,想怎么换就怎么换!”
不就是来个表小姐吗?还不是伯府的,是旁支的,用得着像迎接天大的贵客,三天两头的问?
范知秋特烦,觉得余氏就是变着花样整她!说起话来也是半点不客气。
余氏被气得够呛,“你…”
“阿娘,要是没什么别的吩咐,媳妇先回去了,阿梨和阿菁还等着媳妇。”范知秋站起来,语带兴奋道:“对了,阿宇下月初回来,以后就一直在青州,他的院子媳妇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说起叶宇,范知秋的态度语气完全变了。
倒是让余氏憋着的火发不出。
叶宇现在是独孙,加上叶梨被二皇子看重,范知秋不目空一切才怪!
范知秋离开后,余氏积攒了这些日子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她将茶盏重重往地上一摔,“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面前摆谱!?”
“老夫人息怒,三夫人或许是想到四少爷,心里激动,这才没了规矩。”罗嬷嬷赶紧收拾碎瓷片。
“是真没规矩,还是因为激动忘形,难道这点我都分辨不轻吗?”余氏冷笑一声,“你老是帮三房说好话,是不是收了她的好处?!”
罗嬷嬷心里一个咯噔,手指一颤差点被碎片划到,“老夫人瞧您说的什么话?奴婢自然是一心向着老夫人您的,只是以后爵位只能落到三房头上,奴婢不想您和三夫人闹得不愉快。”
余氏不过随口一说,罗嬷嬷对她的忠心,她还是相信的,“你会这么想,三媳妇定是会这么想的!觉得反正爵位是落到老三头上,以后她是侯府夫人,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她别忘了,我还没死呢!只要我没死,这侯府内宅大权,就只能在我手上!”
“是是是,老夫人说的是!不管怎么说,老夫人您是长辈,三夫人是晚辈,长辈说话,晚辈就得听着。”
“她以为仗着五丫头和阿宇,我就拿她没办法了吗?”余氏冷笑:“走着瞧!我总会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侯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
接下来半个月,果然不出薛长言所料,上京变天了。
朝中支持太子和二皇子的不少官员,贬的贬,罚的罚,抄家的抄家,一时间,整个上京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