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
成瑞伸手接过,“谢谢主子。”
茶是温的,成瑞犹豫了一下,仰头喝了。
“都看到了?”大护法问。
成瑞握着空了的茶盏,没有出声。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让人做那些事情?”
成瑞哑着嗓子道:“如果主子愿意说的话,属下想知道原因。”
“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应该知道我对于医术、对于毒术、对于人体一向痴迷。”
大护法道:“这世上之事,总要有人先跨出一步,有人牺牲,才会进步。”
“而我,想做那个先驱者。”
“可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成瑞忍不住低吼,“您想过他们愿意吗?想过他们的家人吗?”
“这是进步中不可避免的牺牲。”
大护法平静而残忍的语气,让成瑞心头一凉,“我说了,要进步,总有人要付出代价。”
“所以您就将活人的内脏取出来,移到一个快死的人身上,让两个人一起死?”
大护法的脸孔扭曲了一下,不自觉拔高音量,“我的目的是想救人,不是要他们死!”
“可最后的结果是,尸体如山如海。”想起那个坑,还有那无数的他看不到的坑,成瑞便觉得浑身发凉。
大护法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怒意,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瑞,”他放缓声音道:“你是我从尸体堆里捡回来的,从小到大,我都将你带在身边。”
“我教你武功阵法,训练你武阵,建立天阁,让你成为天阁阁主。”
“你病了是我照顾你,你饿了是我关心你。”
“你虽不是我儿子,我却将你当成亲生儿子一般。”
“所以我不求你认同我的做法,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想法。”
随着大护法提及以前的事情,成瑞一阵恍惚。
凭心而论,大护法对他是真不错。
他有今时今日,全靠大护法一手栽培。
成瑞不禁动容,心中的天平,慢慢倾向大护法。
冷不丁的,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今晚和你一起去那里的人是谁?”
成瑞后背一凉,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同时心中又有几分难过。
原来大护法说起以前,只是为了麻痹他,他最终的目的,只是想知道还有谁知道那个地方。
“没有人,就属下一人。”
大护法神色一冷,走回躺椅上重新躺下,“说说,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发现那个地方?”
“属于无意见到有个属下不认识的人出入这宅子,一时好奇跟了上去,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地方,发现了主子的秘密。”
大护法缓缓闭上眼,将那眸中冷色掩盖。
“真是你一人去的?”
“是。”
大护法突然喊了一声,“来人。”
有两个黑衣人迅速现身,“大护法请吩咐。”
“带下去吧。”
“是,大护法。”
两人一左一右夹住成瑞的胳膊将他提起来带走了。
不一会,有人敲门进来。
“大护法,关于成阁主,该如何审?”
大护法冷漠道:“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一手带大的又怎样?他的亲侄子又怎样?
他不需要对他不衷心的人!
“知道了,大护法。”
“明日派人将二护法和三护法接来。”
既然那个地方已经被发现,那么关于正使继任事宜,得立马提上日程。
这样接下来的事情,才好进行。
“是,大护法。”
——
叶渺回到平南王府的时候,王府里的下人们都已经休息了,只留着几盏照明的灯笼。
就着微弱的光芒,她轻手轻脚地钻进了程烁的屋子里。
刚进去,只觉一阵暖意袭来,叶渺舒服的轻叹了口气。
周身寒意去除,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屋子的角落里点着一盏油灯,极暗,但能看清屋里的一切。
叶渺看见正中间的地铺上,隆起的被子下,睡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形成黑夜里最美妙的乐曲。
叶渺情不自禁走过去。
只见地铺上的程烁将宝儿抱在怀中,一手轻轻揽着他,下巴则靠在宝儿的头顶上。
那睡着时的神情,居然神奇的一模一样。
睡梦中的宝儿,不时无意识的吧唧吧唧嘴巴。
肉呼呼的小脸蛋,像豆腐似的,又白又嫩,让人看了就想忍不住亲一亲,捏一捏。
若是以往,叶渺定会毫不犹豫低下头,狠狠亲亲宝儿的小脸蛋。
可今日,叶渺的眸光却不由自主的,被抱着宝儿的那个男人吸引住了。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璀璨而深情的星眸,挺直的鼻梁如刀削一般。
线条流畅紧致的面部线条,坚毅的下巴,还有那绯色薄唇,无一不完美,无一不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醒着的程烁,总是带着几分懒散和漫不经心,似仙又似妖,透着股子邪气和痞坏。
此时睡着的他,却在那秾丽俊美中,多了几分少年般的孩子气。
那么轻易的,就撩发了叶渺心中泛滥的母爱。
就像她曾经看着宝儿一样,此时看着程烁,她越看,越移不开眼。
似乎有一股微弱的风吹过,角落里的油灯,不知为何突然熄了。
叶渺还没反应过过来,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铺上。
上方,是男人清清浅浅的呼吸。
“看了这么久,好看吗?”黑夜里那低沉暗哑的声线,性感得要命。
叶渺面上发热,好在没了油灯,黑漆漆的,也瞧不分明。
“谁看你了,我在看宝儿。”她嘴硬道。
“是吗?”男人轻笑起来,漂亮的星眸在黑夜里发着光,如宝石一般。
那笑声像情人在耳边轻语一样,织成缠缠绵绵的网,让人身陷其中,失去所有抵抗的力气。
“小骗子,明明被我的美貌吸引了,还不肯承认。”
叶渺就觉得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似的。
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可那声间像迷药似的,让她没了半点力气。
“没看你,我在看宝儿。”叶渺只能如此重复这句话,来抵抗那无法挣脱的无形的网。
“不信。”
“既然偷看了我这么久,得付点利息才行。”
“你想做什么?”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