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了别人,不想推。”叶渺道。
“你拒绝我?”楚殇面上露出愕然的神色。
叶渺忍不住失笑,“你约得,我拒绝不得?”
楚殇道:“这是我第一次约人看花灯。”
叶渺:...所以呢?因为第一次,所以她不能拒绝?
“我有夫君了。”她道:“我夫君不喜欢我单独与人出去。”
以前以为楚殇是亲哥,倒没什么。
可现在不光知道楚殇只是表哥,还知道了他的意图,叶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他单独出去的。
最后连见面都少见。
楚殇眯了眯眼,双手放下,姿态闲散地朝叶渺走近。
叶渺自动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这与我何干?”楚殇看到她的动作,玩味地勾起唇角。
他想约谁便约谁,这她有什么夫君孩子。
夫君?楚殇心里嗤笑一声,以为他不知道吗?他们根本都没有成亲。
叶渺第一次见到这不讲理的人,有些无语。
正想着如何脱身,不远处传来楚玉珠清脆的声音,“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说着便见楚玉珠提着裙摆跑过来,面露欢喜,伸手去拉楚殇的衣裳。
楚殇看了她一眼,楚玉珠撅起小嘴,放下了手。
同时横了一眼叶渺。
楚殇不喜别人碰他,哪怕是她这个亲妹妹。
“你来得正好。”叶渺道:“楚公子想中秋晚上出去看花灯,你陪他去吧。”
“你们两兄妹慢慢聊,我先走了。”
“哥哥!”身后传来楚玉珠变尖的声音,“你居然约她去看花灯!?”
楚玉珠不傻,方才叶渺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楚殇约她去,她不想去,所以让她陪着去。
“我以前约你看花灯,你从来不陪我!”楚玉珠气得声音都变调了,“现在你居然约她!?”
更气人的是,这个低贱的外室女,居然不愿意?
她恨都恨不来,她凭什么不愿意?
楚玉珠眼睛都红了!
她的模样像只受尽委屈而愤怒的小兽,无论谁见了,大约都想着哄上一哄。
可楚殇却冷冷看她一眼,“走开!”
楚玉珠气得想拉他,却被他眸中暴涨的戾气吓到了。
手停在半空中,直到楚殇身影越走越远。
楚玉珠收回手,恨恨地看向采薇院的方向,然后跺跺脚走了。
——
“小姐,你回来了。”
叶渺边往屋里走边道:“用了晚膳没?”
“正准备用。”胡信道:“刚才宅子那边的冬哥来找我,说是有个齐婶子的人找小姐。”
冬哥是叶渺那个宅子的小厮,人挺老实。
叶渺没告诉齐婶子包大娘她的身份,只说如果有事,去宅子里找她。
“有说什么事吗?”叶渺问。
“好像说是有朋友生病了,一直看不好,想请小姐帮忙去看看。”胡信道。
“知道了。”叶渺换了身衣裳走出来,“你自个用晚膳,我去找楚爷爷。”
“好的,小姐。”
走向老楚相的院子时,叶渺心想,等过了中秋,不管猴爷爷回没回来,她都要跟老楚相说搬出去。
她实在不想与楚殇有什么瓜葛。
第二天早上,叶渺收拾好后去了齐婶子处。
“齐婶子。”她站在外面喊了一声。
齐婶子出来见到她,欢喜道:“叶小姐你来了?”
叶渺微笑道:“听说齐婶子有事找我,正好我有空就来了。”
齐婶子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大嫂说老爷子要回家休养一段时间,这鱼也没得送来,还要来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
叶渺心想,老楚相现在跟她住在一起,当然没空钓鱼了。
“齐婶子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熟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齐婶子面上笑纹更深,“叶小姐说的是。”
“我有几个老姐妹,前些日子变天时生了病一直不见好,”
她道:“个个家里条件都不好,上有老下有小的,这一病家里全乱了套,我看着不忍心,才想着求叶小姐帮帮忙。”
叶渺道:“齐婶子言重了,我是闲着也闲着,齐婶子带路吧。”
“这边请,叶小姐。”
齐婶子边带路边道:“现在去的这家姓刘,跟我十几年的老邻居了,刘嫂人很好,刘哥在书坊里打杂工,家里七八口人,全靠刘哥那点工钱。”
就说这会话的功夫,便到了隔壁刘家。
还没进去,先听到几声剧烈的咳嗽,接着是一道不年轻的女声,“柱子他爹,不用请假去慈安堂排队了,隔壁齐妹子说等会带人来给我瞧瞧。”
“菩萨神医你都不信,信一个不知哪来的人?万一越吃越糟怎么办?”男人的声音又闷又沉。
“家里都这样子了,经不得再折腾。”
齐婶子听到这,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叶渺,见她面色如常,这才略略放了些心。
“你别这么说,齐妹子一片好心。”女声道:“咳咳,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那慈安堂免费看诊的号,不排上几日哪能轮得到?”
“上月你已经请了几日假,这次你又请假几日不去书坊,那边还要你吗?到时候你丢了工作,没了收入,咱们家怎么过下去?”
“银子和工作的事情,你不要操心。”男人闷闷道:“你安心养好病就是。”
“别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吃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就成。”
齐婶子听不下去了,“刘哥,刘嫂。”
“是齐妹子,快进来。”里面女子咳着应了一声,又低低埋怨了那男人两句,大意就是说他不该说些难听的话,现在被人听去了,太丢人。
“叶小姐,里面请。”齐婶子带着叶渺往里走去。
“刘哥,刘嫂,这位便是我与你们提过的叶小姐。”刘婶子道。
叶渺打了声招呼,“刘叔刘婶好。”
两人一瞧她,顿时呆楞住。
这么好看的仙女,怎么会来他们这里?
方才还抱怨的刘叔顿时局促起来,刘婶也手足无措,仿佛说什么做什么,都会亵渎眼前的仙女似的。
齐婶子瞧那两口子模样,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叶渺的情形,深有体会。
主动道:“叶小姐,麻烦您替刘婶子瞧一瞧。”
叶渺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道:“刘婶,我现在给您把脉,请将胳膊伸出来。”
刘婶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就伸出了手。
叶渺替她把过脉后,问道:“这段时间吃的药的方子可有留着?”
齐婶子经过一回,很有经验,知道叶渺要看什么。
上前推了推发楞的刘叔,“刘哥,刘嫂这次吃药的方子还留着吧。”
刘叔这才回过神,“留...留着。”
那药方是上月底慈安堂免费看诊时开的。
刘叔连忙将药方拿出来,叶渺看后微微皱起眉。
那药方是楚玉珠开的。
上次楚玉珠将齐婶子的病弄错,这次刘婶的病倒是没弄错,可这药方上却有一味药写错了。
将生熟地写成了熟地,两者虽都是同一种药材不同炮制方法而成,药效有差,特别是与不同药材搭配,效果便完全不同。
这楚玉珠到底是不知道,还是大意?
叶渺拿着药方道:“去药房买些熟地回来,换了这方子里面的生熟地,吃几次便好了。”
“就这么简单?”刘婶终于回过神。
“叶小姐可是真正的神医。”齐婶子道:“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就知道了。”
若不是看到以前病恹恹的齐婶子现在红光满面的,刘婶也不会轻易相信。
“多谢叶小姐。”刘婶心想那就试试吧,“那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