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仓促,看得出写信人写心时的迫切与焦虑。
叶渺拿着信坐上马车,这个皇后,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她心中暗想。
回来后,叶渺将熟睡的宝儿放到床上后,写了两封信。
一封给齐蕙,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另一封给纯娘,让她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就算不能彻底解决,也想办法先拖着,拖到她回去为止。
写完信装好后,叶渺喊来封左,让封左将信送出去。
刚转身想去看宝儿,突然听到门口一阵响动。
她一转身,先是惊讶地瞪大眼,下一秒,笑眼弯弯。
“程世子,你回来了?”她欢喜道,快步走过去相迎。
几日未见,程烁只觉得她双眸神采奕奕,眉宇间越发温柔动人。
“我回来了。”程烁眸色微暗,长臂一揽,将人抱在怀里。
“幸不辱使命,一切顺利。”
叶渺柔顺地依着他,嗅着他身上熟悉而让人心安的香气,闻言轻捶了他一下。
“什么使命不使命的,瞎说什么呢?”
程烁抓住她柔软的小手,心不在蔫地捏着,将这几天宁河镇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南大将军已暗中表明诚心,加上苏大将军和庆南王的士兵,齐楚大半军权已掌握在咱们手中。”
庆南王虽然没有明着表态,可他的位置迟早是秦安的,所以基本等于站在叶渺这边。
“辛苦你了,程世子。”
程烁嗯了一声,问道:“宝儿呢?”
“刚睡下。”叶渺道。
“是吗?”宝儿不在,娇妻在怀,程烁立马心猿意马起来,低头向怀中幽幽香气处觅去...
半晌,气喘吁吁。
叶渺浑身发软之际,只听程烁在耳边道:“喵喵,我的脸在你这里能吃软饭吗?”
“嗯?”叶渺疑惑地抬起头。
“不能吗?”低沉的男子声音带着两分郁闷。
叶渺眨眨眼,瞬间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想她夸他长得好看呢。
说起来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样的话。
叶渺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主动亲了一下,眼里布满柔情蜜意。
“以你这张脸,在我这里想吃什么饭,我都乐意。”
她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你长得更好看的人了。”
星眸立马明亮起来,程烁揽紧她的腰,“喵喵,不如以后教我布阵吧?”
以前为了怕成亲后叶渺布阵不让他进房,程烁特意缠着欧阳先生学了破阵,不过他只学了破阵,没学布阵。
这话题转得太突然了,叶渺觉得很奇怪。
“怎么突然想学布阵了?”叶渺问他,难道是在宁河镇的时候,被哪个阵法师为难了。
她想起之前程烁派阿冬来,找她绘阵图的事情,“可是有人为难你了?”
但以程烁的武功,这世上能用阵法困住他的,也没几人。叶渺好生奇怪。
程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垂眸含笑问她,“喵喵,好不好?”
他眸光温柔如水,配着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顿时迷得叶渺晕晕乎乎的,哪里还能多想。
她不由自主点点头,“好,有空我教你。”
程烁难得瞧她这副被他所惑的模样,忍不住又低下头...
“阿娘~”宝儿不知何时从床上坐起,迷迷糊糊地边揉眼睛,边奶声奶气地喊叶渺。
程烁平时嫌弃他碍事,几日没见他,倒很是有些想他,松开叶渺冲到床边,一把抱着宝儿倒在床上。
“儿子,阿爹回来了!”
宝儿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看着突然出现的程烁,“阿爹?”
程烁亲他一下,他下巴有些胡渣,宝儿咯咯大笑着躲他,“想阿爹不?”
“想!”宝儿响亮道。
他平时虽然嫌弃坏爹跟他抢阿娘,不过要是分开久了,宝儿偶尔也挺想他的。
“这几天做什么了?乖不乖?有没有淘气惹娘生气?”程烁问道。
宝儿正是话多的时候,程烁一问他,立马叽叽喳喳地开始说起来,稚嫩的童声不时杂夹着清脆的笑声。
叶渺倚在门边,含笑看着两父子互动,只觉心里被两人装得满满当当。
——
程烁和太子是南大将军亲自送回来的,南大将军恭敬地送别两人后,没作停留,直接回了宁河镇。
战事刚结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南大将军此举是看在程烁面子上,在程烁的提醒下,他带人救了许将军和太子,在军中威望暴涨。
特意亲自送程烁回来,是表明他决定站在叶渺和程烁这边的决心。
太子却以为南大将军是特意护送他回来的,“辛苦你了,南大将军,”他拍拍南大将军的肩,“日后回京,我定会在父皇面前替你多说好话。”
南大将军颇为微妙地看他一眼,“多谢太子。”
然后用极其尊敬地语气对着程烁道:“天色已晚,我就不进去打扰长公主了,请皇太弟殿下代我问侯长公主和小少爷。”
程烁道了声好,目送南大将军转身离开后,回了房。
打了胜仗了,楚玉珠很高兴,觉得太子在宁河镇亲历了这场战事,这功劳怎么也有他的一份。
因此太子回来后,楚玉珠很是温柔小意地伺候着。
太子素了几日,正是兴致高,两人一直闹到下半夜。
“太子,这几日你辛苦了,”楚玉珠趴在他怀里,柔声道:“能不能给我讲讲战场上的事,我很好奇。”
太子打了个哈欠,“还不就是天天操练,敌人来了就杀,没什么好讲的。”
“那这次太子是怎么打赢的?”楚玉珠好奇问道。
太子暗中翻个白眼,鬼知道怎么赢的!
他只知道自己带人前去想捞点功劳,结果半路被北狄军包围,凶狠的北狄军像饿狼一样向他冲过来。
他带去的士兵将他围在中间,与北狄军拼死厮杀,到处是残肢断臂和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吓得他差点尿裤子...
太子一点不想回想战场上发生的一切,支支吾吾道:“还能怎样,就那样赢了。”
楚玉珠不死心还想再问,太子翻个身,不耐烦道:“累死了,别吵我睡觉!”
楚玉珠只好闭上嘴。
如此两三日后,太子待不住了,想出去玩,可是手上没银子。
北陵如今灾情这么严重,石州城的官员和富绅想讨好他,都不敢送银子。
太子手上无银,又闷得慌,便盯上了楚玉珠手上的三十万两。
“拿一万两银子来。”他走到桌边敲敲桌子。
楚玉珠正在看账,闻言抬起头,“我带的银子,上次在路上已经被那些流民抢光了,哪里还有银子?”
说起银子,想起上次太子去鬼混让人上门讨银子的事她就来气,“上次我还向长公主借了五千两没还。”
她特意加重五千两,目的是想太子想起那事,心里生些愧疚之感。
哪知太子似乎早就忘了,又或许是记得,可并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