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萧九桃花开(首订首?订在哪里?)(2 / 2)

沈倾城梳洗一番,准备去同仁堂看看,结果一出门就被两个男子挡住去路。

“你就是沈小姐?果然是你,没想到竟然住在这里,真是巧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欣喜地盯着沈倾城。

沈倾城后退两步,皱眉道:“你们是谁?认错人了吧!”说着绕过他就要离开,浣纱戒备地挡在男人面前,护着沈倾城往前走。

“不会不会,刚刚在杜府,你一首诗惊艳全场,在下可是记忆犹深啊。怎么样,沈小姐赏光,咱们去万福楼喝杯茶如何?”

男人穷追不舍,伸手就要去拉她,沈倾城迅速地一矮,退开,抬腿,用力一击,那男子哀哀嚎叫,抱着腿痛苦地单脚跳圈。

“小姐,你没事吧!”又一个男子跑过来,关切地看着沈倾城询问,眼睛瞪着不停嚎丧的粉面男,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看招!”

沈倾城愣住,这人眼神儿有问题吧,明明是那粉面男被她踢了,他怎么非觉得自己受了损失?

“啊啊啊——”粉面男被踹翻在地,连忙求饶:“大爷饶命,我不敢了,我没有——”

男人一把揪过他往一边的围墙上掼,粉面男旧伤加新伤,痛得龇牙咧嘴,话都说不全,只能在心里呜呼哀哉。

“行了!让他走吧!”沈倾城见粉面男狼狈的样子,不忍地阻止道。

男人这才放了手,转过身子看她:“小姐宅心仁厚,今日放你一条狗命,还不快滚远些!”

粉面男灰溜溜地跑了,男人转身看向沈倾城道:“你一个姑娘家一定要小心些,那个人是出了名的烂,以后多留个心眼。”

沈倾城见他热情的样子,虽然不以为然,还是向他道谢:“多谢公子!”

“不客气,小姐你要去哪里,在下送你过去。”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华幔马车,温和对沈倾城道:“别又遇到歹人,坐我的车去吧。”

沈倾城微微一笑:“对不起,我不习惯坐陌生人的车。”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响起,萧风远远望见沈倾城站在路边,一勒缰绳,马儿缓步行进,看着道旁并肩走着的两人,他眼睛微眯。

雷霆跟上来也见到这一幕,惊愕得厉害,朝萧风幸灾乐祸地挤挤眼,他就说嘛,太过招人眼的女子不是做媳妇的好人选,大街上跟男人有说有笑,也不知道有多刺眼。

沈倾城也见到了萧风,因为杜府上他的行为让她很是尴尬,于是很快转开视线,故意不看他。

“怎么,沈小姐这么快就跟人勾搭上了?”萧风嘴角噙着讽刺的笑,凉凉地问。

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总督府的人吧?不久前在杜府议论沈倾城的便是他跟另外一个人了。

勾搭?很好!沈倾城立时炸毛了,她狠狠地瞪着萧风,指着他骂道:“你这脑子里长的是豆腐不成,你那只眼睛看到本姑娘跟男人勾搭了?再说这是姑奶奶自己的私事,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滚开!”

“还不承认?”萧风冷笑一声,转向那男人道:“不知道英雄救美的戏码太老套了么?而且,容我提醒你一句,受伤的是方才那个男人,而不是这位沈小姐,你的殷勤似乎搞错了对象。”

那男人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呢?他不知所措道:“是吗?我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沈小姐受委屈了,不过,在下没想到沈小姐竟然巾帼不让须眉。”他尴尬地笑笑:“那个,我先行一步。”

说完匆匆离去。

“且慢!”萧风哪会那么容易让他离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说兄台,沈小姐没事,你是不是很遗憾啊?”

“萧九你说什么呢?”沈倾城恼怒地瞪他一眼,没看见人家弄了个大乌龙,尴尬到不行了么?

“沈程程,爷是给你打抱不平知不知道?”萧风掀起眉,这丫头是什么眼神,那两个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难不成所有男人就你一个是好的?

沈倾城懒得搭理她,抬脚往前走,再不快点同仁堂该关门了,她得赶紧走。

那男人对萧风有些忌惮,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小声道:“那个,我走了啊!”说完撒开腿就跑,看着一个成年男子,那样子真有些滑稽。

沈倾城忍不住扑哧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人啊?她方才一直憋着,没敢笑出声来,这男人粗心得厉害,太喜剧了。

萧风的脸都要黑了,居高临下鄙夷道:“在大街上就对着男人流口水的女人,爷还是头一次见,沈小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哪!”

沈倾城本想当某人不存在,可是别人显然没有这个自觉,还在一边叽叽咕咕真是讨人厌。

“萧公子,我们不熟吧!”她走到马前,脸上浮起甜甜的笑。

“哼!”萧风别过脸去,沈倾城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银针,狠狠扎向马屁股,“咴儿咴儿”,马忽然吃痛,嘶鸣一声扬起前蹄,乱颠起来。

“吁——”萧风意识到不对,连忙勒紧缰绳,想要制服它,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早已被他驯服的烈马今日故态重萌,大有发狂之势,他一直收紧缰绳,马踢腾着打圈,却越发狂躁起来。17885717

萧风纳闷极了,生怕马蹄踢到旁边的沈倾城,想要喊她们让开,眼角余光瞥到沈倾城已经跑到屋檐下站着了,还向他投来幸灾乐祸的笑。

“死丫头!”萧风怎么还不知道是她做的手脚,咬牙骂了一声,一手抓紧手中的缰绳,一手死死揪着它后劲的长鬃毛,双腿狠狠夹紧马肚子,烈马狂躁了一会儿终于缓了下来。萧风已经出了一身汗。

“九爷好兴致,竟然在大街上驯马!”雷霆不怕死地过来,饶有兴味地看着某人原本千年不变的冰山脸,这些日子真是越来越生动了。

“滚!”萧风喘着粗气,纵然他驯马经验丰富,可人马终究体力悬殊,更何况是惊了的马。他朝雷霆丢了一记白眼,狠狠地盯着沈倾城,翻身下马,直直地朝她走过去。

“你要干嘛?”沈倾城心虚地退后,双手挡他,“在杜府的时候你让我成了众矢之的,这不过是小惩大诫一番,咱们就算扯平了!”

“沈小姐说得太容易了吧?若不是我有经验,早就葬身马蹄了,扯平,做梦吧!”某人牙齿咬得嘎嘎作响,见她哽着脖子对她吼,恨不得一把拧断她的小脖子才解气。

“哼,萧九爷精力旺盛,给你发泄一下,省得总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让人难堪!”她举起手中还没收回的银针,让他看。“当我傻呢,我不过是用银针戳了它一下,一时狂躁而已,等它跑一段自己就平静下来了!”

“你是真想看着我死是吧!”萧风怒目圆瞪。“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自卫!”她理所应当地道。笑话,身为医者,银针本是救人性命之物,不过有时候也可变通一下。

杜府闹了这一场她有些累了,于是转身打道回府,不理身后气急败坏的纠结男人,小小地报复一下,心情别提多开心了,看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很重要的,不然人都会憋出病来。

“哈哈哈!”雷霆见沈倾城离开,捧着肚子笑得不行,他以为上回在船上沈倾城牙尖嘴利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彪悍,能将萧九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真是功力深厚啊!

次日,沈倾城刚刚起床,后院的小角门就拍得叭叭响,一定是萧风那厮找来了,浣纱为难地看向沈倾城,昨日两人的情形来看,她知道自家小姐是不想见他的。

萧风在那边久候没有动静,无声地冷笑一下,后退两步,一提气,轻轻松松地跃上围墙。

“起来这么晚,出发了!”

突兀的声音冒出来,院子里的主仆两个大惊失色,望着墙头翘起二郎腿的男人,沈倾城鄙视一眼道:“还道萧九爷是干什么营生的,原来还会飞檐走壁,看来哪天家里失盗,直接来找九爷你准没错哦!”

萧风懒得跟她计较,稳稳地落下地,在她对面坐下:“快点,我们要立即启程去凌云寺。”

公过子时笑。“不是说五天后吗?这才第三天!”沈倾城怀疑他是不是见不得自己闲下来。

“情况有变,本来五天后出现的人已经出现了!”他收起玩笑的神色。沈倾城也意识到,一边走一边道:“你等我一下。”

凌云寺就在杭城郊外,坐马车行了两个时辰,就来到凌云峰下,山路渐陡,沈倾城弃车骑马,一行四人四骑沿着三路进发。

“小心别摔了!”萧风看沈倾城悠闲的样子,有点担心,她虽说自己会骑马,不过看她纤弱的身子骑在马上,真有弱不禁风的感觉。

沈倾城不答,轻轻甩了一鞭子,马儿加速朝前跑,萧风一惊,连忙命墨竹照看着浣纱,稍后在寺里会合。

以前骑马只是在俱乐部里,这次徜徉天地间,感觉呼呼的风声拂过耳际,有一种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感觉。马速缓下来,她微扬着头,让清风抚摸脸颊,唇角飞扬。

萧风心头微微泛起一丝涟漪,刚刚见她骑太快,本想训斥她几句,见到这一幕却说不出口来,只是不语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盯着女孩子看可是不礼貌的哦!”沈倾城心情好,开起玩笑来。

萧风一震,掩饰地板起脸道:“自以为是,你一个女子为何总是这样莽莽撞撞,这是山上,不是你家的后花园。”

沈倾城一愣,他猜到什么了?

“你以前大概只在家中的小花园骑过马吧?”萧风猜着,京城的闺阁女子是不会骑着马出门的,因此他断定她的骑术不精。

沈倾城笑笑,俱乐部毕竟不是野外啊,他倒是猜得不错。不过,她当年可是学什么都得最好,这是她老妈给她灌输的思想,她的女儿无论哪一个方面都是最优秀的。

浣纱不会骑马,墨竹等于是牵着她的马在走,两人走得很慢,墨竹恨不得一把将她拎过来,碍于男女之别,耐着性子当起了牵马童。

沈倾城和萧风徐徐行驶着,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和谐,机会难得,萧风便试探地问起话来。

“你以前的婆家待你不好么?为何要离家出走?”

沈倾城警戒地看过来,他连忙道:“我是怕以后你跟着我东奔西走,你婆家人不高兴。”

“我的事情我做主!”沈倾城不以为然。

萧风嘴角几不可见地一抽,这女人真是……随即苦笑地摇摇头,叹口气。

“那你夫君呢?你走了他就没找你么?”沈倾城奇怪地看向他,他眼睛不自然地瑟缩一下,“也对,若我娶了这种刁妇,也巴不得她自己跑掉才好。”

“喂,你不要瞎猜好不好?”沈倾城白他一记,她有那么差吗?

“那到底是为何?莫非你谋杀亲夫不得不逃跑?我总不能带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在身边,哪天你把我杀了怎么办?”萧风诱哄着。

沈倾城不耐烦道:“放心,我虽算不上善良,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道德法制观念很强,也不恃强凌弱,我之所以出走,是因为我不想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亲,如此而已。”

萧风的脸上有一抹古怪的神情:“这世上的男女不都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的吗?照样相敬如宾,过得好好的,你的思想真够奇特的。”

沈倾城嗤笑一声:“那是有父有母,自然会为子女考虑周全,可我……”她一顿,崔氏恨不能将她推下火坑,她同意的亲事还能有好?说不定那人不只是有顽疾让她有可能陪葬,大概连性情都暴虐得很吧,她还想或活着的时候自在一点呢。

萧风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他自然知道她不是崔氏所出,或许她当初逃婚并不单纯地不想嫁给“病入膏肓”的他,更怕有人背后的算计吧。

沈倾城受不了他忽然的同情,拉了拉嘴角,坚定道:“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总之,我只是不想要一段我不想要的婚姻,人生短短几十载,说不定还有天灾人祸或者病痛折磨,我想对自己好一点,至少找一个看对眼的人才行。”

萧风心头一阵触动,他这些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对自己好一点,是啊,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动摇了。

一路无话,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静谧无声。又行了一段,可以看得见凌云寺的高高翘起的飞檐,两人渐渐加快了速度。

凌云峰是方圆百十里最高的山峰,凌云寺依山而建,得天独厚,山路狭窄陡峭,易守难攻,多年前曾有山贼前来打劫,被打得落花流水,自此,凌云寺就没有再遭过贼了。

穿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凌云寺的门口。

凌云寺不大,只有前殿后殿和东西两座偏殿,供奉着各路神仙,剩下便是一些僧侣居住或方便香客歇脚的禅房,小巧玲珑,香火还算不错。

不过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寺里倒显得有些冷清,只看到几个扫地的小和尚低头做自己的事情,连交谈都极少。

“小师父,请问文正大师是否云游回来了?”萧风拉着一个小和尚问。

“文正师伯啊?我没见到,施主您问问别人吧!”

一连问了几个,都是如此。萧风皱眉,拉着沈倾城就往殿后走,小和尚追上来:“施主,你们不能……”

萧风不悦地反问:“怎么?爷想去添点香油钱也不可以?”

“这,这——”小和尚不知道怎么说话,两人已经走了进去,小和尚摸摸脑袋,呐呐地自言自语:“师伯知道又该骂我了!”

萧风轻车熟路地左拐右拐,来到一间禅房前,叩了叩门,里面一声洪钟般的声音传来:“萧小友请进!”

“我来过几次,他大概猜到是我!”萧风解释道,推门领着沈倾城走了进去。

房内没有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闭着眼睛打坐,手里滚动着一串佛珠,他的面相带着笑意,看着有点像笑佛弥勒的神韵。

沈倾城忽然想起,据说有些得道高僧法力超强,能看前世今生,她心里忽然一阵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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