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大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他怎么忘了这尊佛可是王爷,总督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个球啊忙忙地替自己撇清:“九王爷,王妃刚刚不是说二弟是猝死的吗?为何又说草民杀了人?再说草民这几天一直没有离开过盐关县,怎么可能跑去杀人呢?请王爷明鉴!”
“先省些口水,这些话到了公堂上再说吧!”一个汉子绑了他的手臂,不耐烦地推搡着他走。
又将盐场的工人带了几个回去问话,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赶往盐关县。
上次那位师爷龙灏还在,也是认识邱老大的,见他被锁着,分明一惊,飞快地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匆匆迎了出来。
“九王爷,王妃,钦差大人!什么风把您几位吹来了?”龙灏长袖善舞,噙着满脸的笑。
“龙师爷,今儿借你的贵宝地一用!”冷啸风不愧姓冷,周身的寒气逼人,龙灏被那寒风一扫,只觉高照的艳阳一下子缩了回去,忍不住一阵寒噤。
“最近没有主事之人草民不过帮着看一下院子,九王爷请上座,王妃钦差大人请坐!”龙灏吩咐人下去沏茶,方言冷冷道:“不用,我们不是来喝茶的!”
龙灏献殷勤不成,直怨自己今天怎么这么背,一个两个的都绷着一张脸,就连那位绝美的九王妃,也是肃着一张脸,让人不敢直视。
他战战兢兢地站在下面,不再上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几人乐得自在,很快就开了堂。
冷啸风半眯着双目不说话,方言只好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该开始审了,冷啸风索性坐到侧边沈倾城身边,手一抬指着方言道:“说好我们是来看热闹的,你随意就行了。”
沈倾城暗笑,以前没发现他除了在自己面前有些厚脸皮,在人前可是冷着一张脸的,此时又多了一个发现,他居然很会装,将什么都推给人家,那你来干什么?
方言无法,本来他是钦差,此事在他的处置范围之内,见冷啸风袖手旁观,他提起惊堂木一拍,“带疑犯上堂!”
邱老大被带上来,见方言端坐在上,先是哭着道:“钦差大人,草民真的没有杀人,你是要屈打成招吗?”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钦差大人和王爷王妃竟敢不跪,凭这就可打你一顿板子!”不用方言吩咐,先前押着他的两名壮汉脚一踢,他一吃痛就跪趴在地上,顿时心里一惊,他也是有功夫的,在这两个人手下一点都讨不了好,就那么一下,他的膝盖处就钻心的疼。
冷啸风的随从已经找到之前留守在城里的暗卫,刚一开审就来禀报了,方言连忙让人进来,那名暗卫道:“启禀王爷,的确有名姓赵的盐场管事来找邱老大,可是两人起了冲突,赵管事被其伤了,险些除掉性命,属下带他去治伤,回来就发现邱老大不见了。”
冷啸风点头赞道:“你做得很好,赵管事如今何在?”
暗卫合手道:“属下忙着来复命,他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就在来的路上。”
等那赵管事进来,邱老大顿时白了脸,他指着赵管事惶恐地道:“你——是人是鬼?”
赵管事看他一眼并不说话,脚步虚浮地走到堂中跪下,虚弱地开口:“草民有罪,请大人责罚!”
这两人有猫腻,方言瞥了眼一旁的冷啸风和沈倾城,他们一个冷着一张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另一个一脸兴味地盯着,他多看了一眼,只觉那灵动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样,连忙偏过头,看向赵管事道:“何罪之有?说来听听,若你认罪态度良好,本官可以酌情考虑从轻量刑!”
赵管事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草民是邱老大的心腹,他贩卖私盐一事做得很隐秘,但草民一直是知道的,邱家二爷也知情,于是找到大爷跟前,想要分一杯羹,大爷看不起那个庶弟,成天无所事事,只知吃喝玩乐,青楼楚馆是常客,偏还逢赌必输,不愿填他这个无底洞,就在盐场给他安了个闲职让草民看着他。
那日,二爷又赌输了钱,去青楼被姑娘嫌弃了,说堂堂邱老大的弟弟竟然连逛窑子都没钱,一时气愤之下,二爷又找到大爷,狮子大开口说要一万两,不然就要将他贩私盐的事情说出去,大爷无法,只好给了钱,之后想了想觉得不安心,就让草民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事成之后不会亏待我,让我带了银子远走高飞。
草民心里揣着事,便日日盯着二爷,那日他在房中喝酒,正好薛耀闯进去找他理论,等薛耀出来,草民偷偷进去,见他正在发酒疯,像是心疾犯了,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草民寻了根棍子,一下敲在他的头上,还没等敲第二下,人就倒下了。
草民心里有些慌,悄悄跑了出去,次日装作没事人一样,后来有人发现二爷死了,草民便趁机提出去找大爷报信。可找打大爷之后,他矢口不提钱的事,我们争执起来,大爷更是要杀人灭口,大人请看,这口子就是他拿刀刺的,要不是有这位爷发现了,草民早就归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