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站住!”冷啸风飞快地松开沈倾城,话音刚落,人已经飞身冲破窗户,眨眼间便消失了。
沈倾城惊魂未定,趿拉着鞋提起裙子跑到窗前,小心避开落下的玻璃碎片探头向外望去,院子里哪里还有冷啸风的踪影。
“王妃,您小心些!”浣纱和佟嬷嬷进来看她站在窗户边往外探着头,吓得脸都白了,这可是在二楼,窗户破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摔下去,连忙跑过来扶她回床上躺着。
“你们刚才进来没有看见人吗?”这扇窗临近楼梯,如果仔细看的话应该能看见。
浣纱摇了摇头:“没有!”皱眉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渣,“王妃,奴婢刚才听见响动,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倾城叹口气:“刚才窗外像是有人偷听我们说话,王爷追出去了。”
佟嬷嬷望着坏掉的窗户发呆,沈倾城笑道:“佟嬷嬷,你在看什么?”
她回过神来,怔了一下,随即摇头叹息道:“这么大块琉璃价值不菲,就是有银子也难买,真是可惜了!”又福了福身:“王妃,奴婢让人来打扫,您要小心些,千万别划伤了。”
不等沈倾城回应,她就匆匆离开了,表情有一丝不自然,沈倾城多看了一眼,怎么都觉得有些古怪。
“王妃,奴婢扶您去床上躺着吧。”浣纱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倾城,生怕她受伤。
沈倾城点了点头,浣纱扶她在床上躺好,用大迎枕放在背后靠好,沈倾城忽然道:“你去看看佟嬷嬷在做什么,不用惊动她。”
浣纱略有些惊诧,抬头看她,沈倾城眼神十分严肃,她不敢多问,连忙行礼退下。
外面有小丫鬟来报:“王妃,准太子妃来了!”
沈倾城眼睛一亮,林念云这个准新娘,还有时间来看她,说不定她能帮上自己。
“快请!”沈倾城话音刚落,林念云就匆匆进来了,沈倾城见她脸上有异,挥开伺候的人,两人进了内室说话。
林念云早憋不住了,急道:“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动了胎气,可还好?”
“还好。”沈倾城不想她担心,其实若不是她处理得及时,孩子恐怕早没了。
林念云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脸上是惊魂未定之色。
沈倾城看她脸色,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怎么了?”
“我有话跟你说!”林念云向贴身侍婢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退了出去,沈倾城见她如此慎重,心里七上八下的。
林念云眼光一扫,一眼就看见了破碎的窗户,“我刚刚在外面就瞧见你屋子的窗户坏了,有人要对你不利?”
沈倾城心里一暖,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最后道:“我没事,你放心吧,九郎已经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线索。”
这不过是安慰的话,冷啸风去而不返,大概是没追上,不然早让人回来报信了。
林念云神色微松,摊开手掌,上面有一个二指宽的木牌,黑乎乎的,看着普普通通,却有些像是令牌之类的东西。
她神色极为严肃,认真道:“我刚才嫌麻烦抄了近路,这是我在窗根儿下捡到的。”
沈倾城接过来,细细端详了一阵,黑色的木牌上面刻着精巧的祥云图案,再无其他。
沈倾城知道林念云不会无缘无故拿一个牌子给她看,果然,她神色愈发凝重起来,眼睛紧盯着那块木牌道:“这块玄木令是蜀中一个云帮的信物,他们帮中以黄为尊,除了帮主的金木令,还有四块玄木令,八块赤木令,都是堂主以上的信物。你这块玄木令,是四大护法的信物,也就是说,你身边有云帮的人潜伏,身份还极高,他们有何图谋十分耐人寻味。”
沈倾城从未听说过云帮的事,不由瞪大了眼睛。
“竟然有这等事?”她心中激荡,自己身边潜伏了这等高手,连冷啸风都不知道!
林念云显得忧心忡忡:“云帮在蜀中一带威望极高,是公认的霸主地位,在整个蜀地仅次于唐门,唐门擅长用毒,云帮则以武傲视群雄,相传他们的轻功‘踏雪寻梅’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极为厉害。”
沈倾城一直在深闺生活,就算是她偶尔有抛头露面,这些事情鲜为人知,她也无从知道。更何况,蜀中离京数千里,艰难险阻不计其数,一般来说,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外面的男人也是极少听说的。
林念云见她眉头紧蹙,暗暗自责,脸上又浮了笑:“看我,乱说些什么!或许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江湖人也是有规矩的,一向不管官家之事,更何况是皇家,一旦暴露,将他们连锅端了就得不偿失,你不要太有负担。”
沈倾城知道她这是在安慰她,片刻后便恢复了神色,迎着林念云担忧的目光,眼神清澈:“无妨,念云谢谢你,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不是那样胆小的人。”
“好!”林念云松了口气,“我真怕吓着你,九王爷的雷霆之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怕怕地拍着胸脯,一副淘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