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季轩楷的第一次当然很痛,尤其是他还是刚开荤的毛头小子,横冲直撞的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纪颖然被他弄得身上青青紫紫,私处还造成了轻微撕裂。
但她很满意,这比她预期的情事还要疯狂。果然年少轻狂,就连性事也不一样。她寂寞太久,如今吸进肺里的每一口空气都感到充实,她趴在他怀里甜笑,努力揣摩他的心思。她执意要走,不与他过夜,临走前与他约好明天学校会面的约定。
可第二天,纪颖然并没有来学校。
季轩楷整晚没有睡好,姜寅芳没有死,只是躺在重症病房里生死未卜。但他并没有想她,他在想纪颖然。
昨日的疯狂就像虚幻画卷在他眼前展开,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后悔吗?好像有那么一点。他有些害怕见到纪颖然,她会甜甜地笑然后扑进他怀里。他不太适应。
可是心底某个地方,他希望见到这样的场景。
他们约好了,季轩楷是守信的孩子,答应的事就不会反悔。所以他还是背起书包去上课,然而她却没有出现。有那么一瞬,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是被人背叛的感觉,像一口郁气堵在胸口。
殷素素死前对张无忌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金庸先生诚不欺人,姜寅芳是这样,纪颖然也是这样。
季轩楷一整日都处在这种无名火灼烧的心境下,直到放学时听到罗容秀的声音,提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我帮颖然带作业,她不是生病请假了嘛。”罗容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纪颖然的同桌解释。
季轩楷握笔的手停顿,想到抽屉里放着的古朴的银手镯,那是昨天纪颖然落在他家里的,他本想今天带来学校还给她。笔在指尖飞转,落定的一刻他已经想好答案。
……
纪颖然一整天都没有出门,窝在沙发里看书。翻阅纸页发出的摩擦声有消磨时间的魔力。
“我第一次张腿的时候已经死了。‘从今以后,我没有女儿’——那是我父亲说的。”
纪颖然读到这里,她不可否认自己想起一些事,她随手拿过书签夹进书里,抬眼看了看外边的晚霞。时间差不多,门铃适时地响起。
她起身去开门,来的人是罗容秀,简单寒暄几句,她刻意流露出疲态使得罗容秀主动终止谈话。
纪颖然与罗容秀话别,提着书包随意地扔到沙发上,从化妆台上拿出遮瑕,对着镜子仔细遮盖唇上的血色。她舔舔唇,对着镜子露出笑容。没有血色的唇使得这个笑变得苍白虚浮。
她希望自己的准备不会白费。
两分钟后,门铃响了。纪颖然怀着开盲盒的心情从猫眼向外窥探。
门开了,纪颖然开口道:“楷楷,你怎么来了?”
少女脸上浮现出苍白无力的笑。
“进来坐。”
季轩楷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银镯,鬼使神差地跟着她进了房门。
“我家没人。”纪颖然拿过抱枕窝进沙发蜷成一小团,又爬起来问他,“你想喝什么?”
“不用。”季轩楷制住她,将银镯交还,看着眼前失了色泽的面容,忍不住问,“看医生没有?”
纪颖然摇摇头,面色平静缓缓吐出两个字,“痛经。”
季轩楷抿唇,耳朵尖隐隐泛红。
“晚饭吃了吗?”
纪颖然垂下眼,神情恹恹,“没。我……没什么胃口。”
季轩楷双眸微眯,“你不会一天都没吃东西吧。”
纪颖然小声嗫嚅,“也,也有。”
“家里有材料吗?”季轩楷一眼看穿她的谎话。
“冰箱里有鸡蛋,还有一些菜。”
“嗯。你先坐着,我去看看。”他顺手摸了摸她缎子一般柔滑的长发,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愣了愣随即转身快步走去厨房。
他狼狈地逃避自己的心,不会发现纪颖然在他身后勾出得逞的弧度。
她假装后知后觉,“楷楷你要下厨吗?”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欣喜,“我好久没吃你做的啤酒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