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野道:“江湖上呢?”
马夫道:“那便也是沈家,沈三郎的老表嘛……”马夫报了个名号。陈苍野给了个银锭,道:“托他寻一下宁姑娘芳迹。”
马夫笑道:“不打紧不打紧,这点小事儿,不用动用那位爷,小的便可以代劳。”说着将那银锭子收到怀里,请陈苍野在馆里稍候,他已径自出了馆去找人去了。
陈苍野在马房候得焦躁,便转而又往宁蕴的房间走去。宁蕴的房间整整齐齐的模样,自然不像是有人回来过。陈苍野在纱窗外看了一会儿,忽而想起——他的那床紫月呢?既没有挂在墙上,也没有放在案上。
她的房间和她一样,没有任何属于她自己的气味。她不用香,她身体只有淡淡的皂荚味道。
偏是不愿意留下痕迹的人。闪闪索索敛藏锋芒的人。
陈苍野回到了马厩,马夫笑起来:“小世子久等了,小的已知道宁姑娘在哪里了。原来是去了渡口,上了船去游河呢。”
陈苍野问:“和谁去?”
这个问题他问出来已有点心颤。方才偏偏忘记了去看看容迁的屋子。
“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马夫道。
马夫原带着笑意,看着陈苍野脸色变得铁青,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小世子,咱们立马出发?”
车马奔驰在官道上。徽州的马路铺了青石板的居多,上面布了一些青苔,显得湿腻;而此时午后的阳光有了一丝雨水的清甜味道,青石板上仿佛春又复生了似的。
渡口茶摊仍是人来人往,等待着渡船停靠。
“哪艘?”陈苍野和那马夫站在渡头,看着远处烟水茫茫。
他知道他问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