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瑜倒是很意外,好一会儿,笑了一声:“好。不过,别人不要的东西,本小姐也不要。”说着,跟身边的婢仆耳语了一句。
无需去猜度那一套珍宝的下场。只是宁蕴在这一夜已知道她和陈苍野已走到了没有路可走的地步。珠宝,琴,与人都会遭逢同一境地。
陈苍野上前:“张小姐,天色很晚了,恐妨小姐休息,伶人们先告退如何?”
宁蕴隔着帐子,他距离她不过数尺距离。她不看他,他也无法抬头看她。
“子鹤你留下吧,陪我们说说话,如何?”话里含笑。张显瑜道。
“府里还有要事。”陈苍野话里话外透着决绝。不等张显瑜发话,他起身往外走了去。孙翘见状,也毫不犹豫抱起琴来走了。伶人班子退场。
张显瑜冷道:“无趣。”便令人收拾了厅堂,举步回去闺房。宁蕴和容二奶奶还陪着。张显瑜卸妆,又瞟了木木的宁蕴一眼,笑道:“老师也别有其他想法了,我姐夫也挺好。我姐姐肚子没声音,张家少个小主人。你可得加油。”
宁蕴起身走了。
张显瑜略略一笑:“容二夫人,那个榍石头面我看和宁老师挺相配的,你看送她如何?”
天蒙蒙亮,宁蕴从床里拔出沉重的头颅。她一抬头就看到梳妆小桌上亮晶晶的一盘宝石。她原来那样热切期盼的玩意儿,不想竟然如此到了她手里。她所以为的轻快人生,本来就不属于她。无所逃于天地间也。
但是总得逃一逃吧。
踉跄一路,宁蕴到了孙翘下榻的驿馆。孙翘浅眠,见到她的时候已练了一手字,但显然眼前的女人一晚上没睡。那样的憔容,他微微皱了皱眉:“这妆容总得收拾下。妇容多重要?”
宁蕴开口:“阁下他处还有其他产业吧。奴家去了,帮先生打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