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样子,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老秦推门进来了,短促地说:“有新情况——”
闻听老秦的话,李顺和我都腾地站起来。
老秦说:“和泰北民众自卫队交接的区域附近,我们的巡逻队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经初步审问,此人是对方派过来的一名间谍,据他交代,自卫队可能要在除夕夜主动对我们发起全面进攻,对方调集了几乎全部兵力,配备了重武器。”
听老秦这么一说,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李顺皱紧眉头:“妈的,老子和他们平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他们这次真的要打我们?难道中国人真的要打中国人?难道他们真的不把自己当中国人了?难道国共之间真的要爆发内战了?”
显然,李顺是把自己比作了后者,把对方比作了国民党那一派。
他这比喻显然有些荒谬荒唐,他既不是后者,对方也不是昔日的国民党残军,早已丧失了理想和信仰,早已蜕化为为生存而苟活于异域的武装力量。
老秦说:“如果这人交代的真的,说明对方一来是接受了伍德的巨额经济援助,作为交换条件,采取此行动;二来是对方相信我们是他们的敌人,相信我们是十恶不赦的匪徒,相信我们对他们构成了巨大威胁,相信我们是要想攻打他们,所以才会想先发制人出奇制胜。”
李顺一时没有说话。
我说:“如果……这人交代的不是真的呢?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老秦看了看我,也皱起了眉头。
李顺沉思着。
我继续说:“我们既不能低估了泰北民众自卫队,更不能低估了伍德。”
“另外两个方向的情况如何?”李顺问老秦。
老秦说:“阿来那边,也就是缅北方向,和阿来在一起的那个人身份查明了,果然是缅甸军政府的人,可以认为是缅甸军政府的代表。”
“哦……”李顺看着老秦:“阿来他们现在正在干嘛?”
老秦说:“据我们的情报报告,阿来和那个人刚刚离开了缅北克钦族聚居地,往仰光方向走了。”
“走了……离开了……那……克钦族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李顺问老秦。
“目前,暂时看不到任何动作……显得十分平静。”老秦说。
“正西的政府军方向呢?”我问老秦。
“前两天还有一些密集的调动,看起来像是换防,到今天,突然平静下来了,什么动作和动静都没有了。”老秦说。
“如此说,正西和西北一片平静,倒是正南方向火药味越来越浓了。”李顺说。
“目前看是这样……目前的情况似乎是最大的最重要的威胁来自于正南方向,也就是泰北民众自卫队……似乎,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发起进攻。”老秦说。
我说:“会不会是敌人在制造烟幕弹,在声东击西,真正的主攻方向未必真的就在正南方向,而是在。”
“在哪里?”李顺说。
“在正西和西北。”我说。
李顺没有说话,眉头继续紧缩。
“也有可能是真戏真做,也有可能正南是真正的主攻方向,西面和西北只不过是在制造紧张空气迷惑我们:“老秦说:“当然,也不排除三面同时进攻的可能,都是主攻,没有辅攻。”
李顺烦躁地说:“好了,说来说去等于没说,等于是什么可能有了,我们还是没分析出个重点来……靠,大敌当前,我们还不知道敌人到底要如何进攻我们,这是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太愚蠢了?”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李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看着我和老秦说:“马上出发,火速回去,这就走!我要亲自去见见那个被抓住的人。”
老秦接着就出去安排。
我对李顺说:“你亲自回去?”
李顺说:“是的,老爷子老太太已经休息了,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如果战事紧张,我就不回来了,反之,我再回来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过年,你和老秦就留在那里。”
话音刚落,老秦进来了:“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走——”李顺一挥手。
我们接着下楼,两辆悍马正停在门前,我们上了第二辆,第一辆开道。
然后两辆悍马就出发了,在夜色里直奔边境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