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样子皮蛋的名字已经在贵族圈中散播开来,这些人发来请柬无非是想打探皮蛋的事情,都恐怕是想从自己这里弄去讨好皇帝。
只是看到素娥眼中无法掩饰的喜悦,就让他很有一种难得的成就感。想到这里,不觉笑道:“反正时间还早,你早些多做准备,到时候多看少说,自然不会出错。多去上几次,也就没什么了。”
听到李成说的轻松,素娥也忍不住笑道:“托官人的福,妾身如今也是四品恭人。这才能收到这些王族贵戚的邀请。只是,家里的池塘还没有完工,无法回请了。”
李成点头道:“后面的花园里倒是种着不少梅树,待梅花开时弄个赏梅宴回请一下就行了,到时候,我们弄个烤肉宴,那才别有一番风味。”
素娥惊喜地笑道:“妾身差点忘记,夫君自西域而回,自然有很多中原没有的好东西了!”
李成看着眼前的素娥,感觉到那种当日初见时的忧郁沉重早已被自信的笑声取代,真是无限欣慰。
这时,素娥有些不安地望着李成,低低地道:“锦娘这两个丫头乃是王爷赐给官人的,论身份实在不应当做丫头来使唤,妾身想等皮蛋出来后,用卖掉皮蛋的钱,多买几个丫头和小厮,另外还要再买几处田庄。冬天天寒,家里人多了,也要多备些柴炭和干菜过冬。”
李成闻言,皱眉道:“家里虽然没有现钱,但是童大人上次送来的那匣金砖还是不要轻易使用,只要这次的五百枚皮蛋按照每个一吊钱的价格卖掉,也就可以周转过来了。而且王爷不是赏了一匣明珠吗?你正好拿去打造些首饰,也好去赴宴。”
素娥点头道:“那些明珠太贵重了,若是打造头面,妾身一个小小恭人就有些承受不起了。”
李成无奈地摇头道:“你尽管去做便是,我总不会永远制作这个四品中书舍人,再说了,不就是些珍珠吗,也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
素娥诧异地看了一眼李成,点头道:“锦娘两人怎么说也是王府出来的,妾身打造头面也不好落下她们,不妨也给她们分些出来。”
李成还没听出素娥的意思,点头道:“这些事情,娘子看着办,家里的事情你拿主意就是了。只要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就不用和我说,。”
素娥秀眉微蹙,玉容微红地摇头道:“官人,锦娘这两个丫头如今也不小了。不知道官人准备什么时候让她们侍寝?”
李成微微一怔,没料到素娥竟然提起这个,知道她是太过敏感,不觉轻轻把那温软的娇躯揽在怀中,柔声安慰道:“还是过几年吧,一来她们年纪还小,二来我们才刚结婚,我不想因此而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将来她们年纪大些,有了自己主意,就让她们自己决定去留,我不会勉强的。”
素娥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惊讶地道:“夫君要她们自己拿主意?这个有些太不合礼数了吧?本来就是官人的人了,若是她们要离开李家,那岂非……”
李成笑道:“我已经有了娘子这样的如花美眷,早已对其他女人没有兴趣了,她们若想自己嫁人那就由他们去吧。只是,你要赔上两份嫁妆了!”
素娥因为这件一直心存芥蒂,这时闻言,看到李成并不上心的样子,总算暂时放下了心事,轻轻笑道:“就怕她们不愿离开,夫君就可以平添两位美妾了!”
第五章 落难母女
看着眼前素娥的笑容,李成苦笑着点头道:“岳父那边还是托给娘子照顾,老年人身体不好要多加保养才是。”
素娥闻言,不安地点头道:“妾身明日便去看望爹爹,商议一下出售皮蛋的事情,只是若是爹爹不答应,还请夫君不要责怪他老人家。”
李成摇头道:“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过为难,一切顺其自然,如果岳父不答应,那就另外想办法好了。总是可以想办法解决,你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素娥却睁大秀眸,定定地望着李成,神情复杂地道:“素娥什么都帮不上夫君,如今还要让夫君为难,真是没用……”
李成叹了一口气,柔声笑道:“其实你的身手不错,当初看你表演摔跤真是精彩,可惜我没有看到全部,改天你和锦娘练练,也让我一饱眼福!”
听他提起往事,素娥脸色微变,神色黯然地低声道:“夫君,素娥让夫君蒙羞了,我……”话未说完,竟羞愧地低泣起来。
李成没有想到自己安慰的一句话,竟然让素娥这样想,难怪自从订婚以来,就再也没有看到素娥练功夫的那种飒爽英姿,原来是她刻意地让自己变成这时代一名普通妻子。这莫非就是一千年的代沟??
李成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地点头道:“我是喜欢那摔跤啊,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了!”
正在低泣的素娥惊喜望着李成,失声道:“夫君难道不嫌弃素娥当日在瓦肆卖艺?难道夫君不觉得这很丢人?”
李成看着脸上还挂着泪滴的素娥那清丽的玉容,忍不住认真地点头道:“素娥难道不觉得当日如果不是你在瓦肆卖艺,我们又怎么能够相识呢?如果这很丢人的话,我怎么会答应婚事呢?只要我们恩爱相伴,别人的看法根本就不重要。”
似乎没有听明白李成现代化的表达方式,素娥秀眉紧皱地望着李成,沉默片刻,才幽幽地道:“夫君如此情义,素娥恐怕今生今世都报答不完。”
李成忍不住暗自苦笑,古人的思维真的是他无法明白的,这表达感谢的方法都基本相同,唉!无语中……
看到李成含笑相望的真挚目光,素娥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划过那熟悉的给人阳光般温暖的笑容,熟悉的体温从指间传来,让身体泛起一丝战栗。这一刻,宛如最温暖的阳光永远留在他记忆的伸深处。
脸颊划过冰凉手指带来刻骨的缠绵,让李成不禁轻轻把那别样性感的手指按在双唇上,深深地吻了下去。那手指仿佛被电击一般泛起一阵战栗,他用力抓住那纤细的玉手,柔声道:“素娥,你真的好性感!”
“性感?!”素娥猛地抽回手指,让李成自我的浪漫感觉顿时化为乌有。
望着素娥那迷惑而心虚的眼神,李成无奈地点头道:“性感就是很迷人的意思,这是西域的一种说法,没有别的意思。”
好在他反应够快,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素娥完全不了解的神秘西域去,这才没有路出马脚。
用过午膳,李成便继续在家里练字。时间过得飞快,写满了十几张麻纸的时候才发觉胳膊已经酸麻的没有一丝力气了。书桌上放着一壶温茶,李成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端进来的。
举目望去,这才发觉天色将晚,天边艳丽的晚霞,把大自然最惊心动魄的色彩扑满了半个天际。初冬的傍晚,暮色显得昏暗许多,李成望着那一尘不染的天空忽然想到了后世的汽车尾气,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笔。在书房外面的竹林散起步来。
这间院子,书房前后栽种了不少竹子,书房后面还有一个小小花园,只有大约半亩,却种满了梅树,前面的主人显然也是一位很有艺术修养的中产阶层。只是作为招待那些王公贵族就显得有些狭小了。如果想办出一个不被人看轻的宴会还只能在特色上下功夫了。不过,好在时间还十分宽裕,足够做好筹备了。
迎着傍晚的凉风,深吸了一口清冽无比的空气,李成正要回房继续练字,前院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喧闹。
来到前院看时,发觉大家正在院子,围着跪在地上的两母女模样的乞丐低声议论着,旁边素娥眼圈红红地问着什么。
看到李成走出来,素娥这才想李成勉强笑道:“官人,这两母女太可怜了,妾身先把他们留下,家里反正人手不够。”
李成仔细打量了那母女一眼,发觉那母亲大约只有二十四五岁,憔悴的面容和满是泥垢却依然保持整洁的头发隐隐带着种出尘的华贵气质,这让李成隐隐地感到一丝怀疑。而她怀里的女孩大约是七八岁,这时正躲在母亲的怀抱里,看不清楚模样,也就无从判断了。不过看她们凄惶无助的样子,李成还是心软了一下。
皱眉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在京师可有亲友?”
那母亲看到李成神色凝重,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小女孩,颤声道:“奴家是大名府人氏,因今年县老爷提了田庄的租子,奴家交不起田租,田地就被官家强收了去。今年夏天,家里的房子又一把火烧了精光,家里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们母女侥幸逃得了一条性命。便只好沿街乞讨,勉强混个活命。”
从她的话中死然没有发觉什么可疑,李成还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紧张,不觉冷冷地道:“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