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和清秋小跑着上前,白鸽的手上正拿着方才被权胜蓝扯掉的喜帕,白鸽小心翼翼的给权胜蓝改上喜帕,然后扶着权胜蓝上了喜轿。
当权胜蓝在花轿里坐稳了,她清冷的声音,从花轿里传出来:“走吧!”
顾谨之苦笑一声,转身预备翻身上马,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权子言,他看到了权子言眼中的杀意,顿了顿,顾谨之还是走到了权子言身边。
权子言看着顾谨之在自己面前站定,他站在那里,也并没有动手揍他,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顾谨之:“这场戏,我们陪你演,并不是帮你,而是我们知道,胜蓝,她非你不可,如果往后有一日,你不在意她了,请不要告诉她,不要伤害她,告诉我,我去接她回来!”
顾谨之伸出染了血污的手,拍了拍权子言的肩膀:“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权子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滚吧!”
一直跟在一旁的洛宁在这个时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朗声道:“起轿!”
唢呐声响,顾谨之翻身上马。
沅王府就在护国将军府的前面,但是因为是婚礼,所以顾谨之要带着花轿在京城饶一圈,才能回到王府,顾谨之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慢悠悠的走着,权胜蓝坐在轿子里,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金苹果。
一直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顾谨之,宋嫣然,沐青檀,甚至皇后皇上,摆明了设计骗他,可偏偏,这么简单的一个谎言,她还信了!
若说年前,禾姬公主的婚礼已经是盛大了,那么如今权胜蓝身后的嫁妆甚至看不到尽头!
有些爱热闹的人刻意在路边守着,就是想看看这护国将军府和沐府独宠的昭阳郡主,能有多少嫁妆。
郡主的嫁妆是有礼制的,不能太多,所以权家和沐家就在箱子上想了办法,普通的嫁妆箱子便是再重,两个大汉抬着走也是没有大问题的,可是就权胜蓝的嫁妆,一箱箱的大的厉害,四个大汉抬起来,也是吃力的很。
“如今这么一看,那禾姬公主的嫁妆还真是寒碜啊!你看看这昭阳郡主,一抬抬一件件的,可都是价值连城的,更别说那些看不到的东西了!”站在一旁瞧热闹的百姓轻声说道,“想不到啊,这护国将军府,竟然这么殷实!”
“殷实的可不是权家,而是沐家!”另一个人轻声说道,“你怕是不知道,沐家为了给昭阳郡主置办体面的嫁妆,几乎把京城里所有的铺子都买空了,京城的金喜楼,你们知道吧,一天之内,连仓库的东西都清空了!半点没给别人剩啊!”
“是啊是啊,这沐家啊,对这昭阳郡主可是真的喜欢,你看看这送亲队伍里的公子哥儿,可全是沐家的人,这个沐家啊,近百年来,就出了权夫人这一个女儿,权夫人膝下就只有昭阳郡主一个女儿,真真是宠到了天上啊!”一个小姑娘羡慕的说道,“哪像我那些哥哥啊,就知道让我干活!”
“这昭阳郡主啊,上辈子,兴许,是救了一整个国家了吧!”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冒出头来,“这样好的命,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轮的到呢!”
话音一落,众人皆是附和。
权胜蓝坐在轿子里,听着这些人的议论,面上却是淡淡的,不见喜怒。
“小姐?”白鸽清秋一行人跟在一旁,觉得轿子里一直都没有声息,便有些心慌。
一直等了许久,权胜蓝才轻声说道:“我无事,今日辛苦,你们照顾好自己便是,莫要管我!”
得了权胜蓝的回复,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宋嫣然也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帮着外人来骗咱们小姐!”依青走在白鸽身后,忍不住抱怨道,“亏得小姐平日还待他这么好!”
白鸽和清秋顿了顿,两人都没说话。
依琳沉默了许久:“骗小姐的,不止宋嫣然吧,应该是除了我们院子里的人,几乎所有人都是知道,这就是一场预谋已久欺骗!想当初,小姐在雨中跪了那么久,说不定都是他们刻意的!我一直以为,沅王爷是真心喜爱小姐,却想不到,竟然忍心让小姐在大雨中,跪那么久!”
“别说了!”白鸽忍不住出声斥责,“如今,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难道你们希望小姐自缢谢罪吗?”
依琳瞬间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更何况,他们虽然觉得顾谨之这么有些无耻,但是她们心里也都明白,权胜蓝,如今的性命,也算是挂在了顾谨之的身上。
这段时日,权胜蓝以为顾谨之重病在床,平日里便有些茶不思饭不想,所以日渐消瘦,以至于一套喜服,在个把月里,改了又改。
其实说到底,还是他们家小姐也好,沅王爷也好,真真是太倔了。
绕了京城一圈,权胜蓝被扶下花轿的时候,正好是拜堂的及时,权胜蓝捏着红菱的一头,由喜娘扶着一步一步往沅王府里走。
沅王府已经整修过了,整个府邸给人的感觉都是耳目一新的样子,走进礼堂以后,皇帝和皇后笑盈盈的坐在高堂之位,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起来起来,朕今日只是沅王的父亲!”皇帝笑的见牙不见眼。
任成站在一旁,高声喊着:“吉时已到,拜堂!”
权胜蓝牵着红菱转身,然后便听到了任成的声音:“一拜天地!”
权胜蓝慢慢跪下,拜,然后再被人搀扶起来,转身,面向高堂:“二拜高堂!”
跪,拜!
“夫妻对拜!”
权胜蓝停在那里许久,最后,还是被喜娘压着跪了下去,拜。
“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