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嫌犯郑晨、柳絮等人上堂!”房州知府一声令下,很快就见几名衙役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子带进了审案大堂。
“晨哥儿——”戚氏惊呼一声,有些心疼地看了小儿子一眼,几天不见,她怎么觉得儿子瘦了呢。
“娘,我没事!”英俊潇洒的少年笑嘻嘻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在他脸上,罗云意可没看到任何颓废沮丧的表情,这小子倒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哼!”晁治冲着郑晨怨恨地冷哼一声,而对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颇为挑衅地瞪了他一眼,这让晁治心中怒火更盛了。
房州知府不敢怠慢,今日可是当着全房州府城百姓的面审案,还有皇帝最器重的梁王爷和清平公主坐镇,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接下来,房州知府就按照大禹朝审案流程严格地开始走一遍,照例先问了一遍案发经过,当然原被告双方都是各持己见,谁都不愿意退让。
好在,这件案子并不复杂,人证物证齐全,当时的情形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是晁瑞鹏要提刀杀了柳絮几个风华楼的姑娘,郑晨仗义出手相救,晁瑞鹏恼羞成怒转手就要杀郑晨,郑晨为了自保在与晁瑞鹏争斗的过程中,一脚将他踢倒,哪想到晁瑞鹏的太阳穴刚好磕到屋内的桌角上,就这样断送了性命。
说到底,晁瑞鹏是咎由自取,郑晨杀人是自卫,这件案子结案很容易,郑晨无罪释放,风华楼的那几个姑娘因为有蓄意谋杀之嫌,虽然没成功,但也因为她们间接造成了晁瑞鹏的死亡,所以房州知府判罚她们一年监禁之刑。
郑源和戚氏听到房州知府判儿子郑晨无罪,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再看外边围观的百姓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看来他们的小儿子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我不服!”晁治已经气得要跳脚,郑晨杀了他宝贝儿子,竟然一点儿事情都没有,那几个贱人也只是受了轻惩,这怎么可以,他要让他们为自己儿子偿命!
“知府大人,我也觉得不服!”罗云意瞧了一眼暴跳如雷的晁治,又转脸笑着对坐在大堂上的房州知府说道。
房州知府脸上有惊讶不解闪过,晁治不服他充分能理解,毕竟因为风华楼的这几个姑娘郑晨杀了晁瑞鹏,晁治本意是要杀了郑晨和那几个姑娘的,但现在怕是不行了,不过自己刚才的审案可是按照罗云意之前要求的“公平”、“公正”来办的,她怎么还不满意呢?
“公主觉得哪里不妥吗?”房州知府有些小心地看了罗云意一眼问道。
“知府大人,正所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怨,刚才审案的时候你也问过了,柳絮姑娘几人之所以对晁瑞鹏起了杀心,是因为晁瑞鹏害得她们家破人亡,还逼着把她们都卖进了青楼里,如果没有最初晁瑞鹏自己种下的因,又怎么会有后来的果呢。再者说,依照我大禹朝律法,逼良为娼,残害百姓,横霸乡里,这可也是重罪,我认为知府大人对柳絮姑娘几人的判罚有失公允,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罗云意对房州知府说道。
“公主所言甚是,那晁瑞鹏本就该死,小人常五,要状告晁家仗势欺人,夺人田产,还请公主为小人做主!”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挤出来一个农家汉子,一脸耿直地跪在大堂外,大声地冲里面喊道。
“公主,王爷——”房州知府语带询问地看向叶染修和罗云意。
“带进来问问吧!”叶染修瞥了一眼外边说道。
“是,王爷!”房州知府让衙役把跪在外面的常五带进大堂,而进来之后,常五先是怨恨地看了晁治一眼,丝毫不惧他眼中的威胁和杀意,对着叶染修和罗云意就是“砰砰砰”几个响头。
“你有什么冤屈就说吧,本公主和王爷会为冤屈之人主持公道的!”罗云意看向常五说道。
常五又是感激地磕了几个头,然后便对罗云意几人说道,他本是房州府城一户很普通的农家百姓,祖上留给他几十亩地,就紧挨着晁家的田庄。哪想到晁家看上了他家的地,就想办法要买过去,他爹不愿意就被晁瑞鹏给打死了,他本来是要来府衙告状的,但晁治的夫人抓了他家人,威胁他要去报官,就让他全家跟着倒霉。
“小人一个普通百姓哪里是晁家的对手,几十亩地就这样被晁家霸占了,我爹的仇也不能报,否则我全家性命都得赔上。今日我常五就豁出去了,还请公主、王爷为小民做主,还小民一个公道!”常五说到最后双眼通红,眼泪已经快忍不住落下来。
“胡说八道,随意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晁治猛地走到常五的面前,抬起脚就想朝他踢过去,他是习武之人,这一脚下去常五怕是命都没有了。
“晁统领是想当着本王的面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吗!”叶染修冷寒的声音在晁治的背后响起,还没等他走到常五的面前,就见罗云意身边的谷雨已经护在了常五的面前,一脸冰霜地盯着他。
“晁统领急什么,本公主可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词,事情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查清楚不就知道了!”罗云意慢悠悠地说道,然后又看向了房州知府。
“公主,王爷,小民也要状告晁家!”这时,围观的百姓中又有人站了出来,同样一脸愤懑地看向晁治。
而紧接着,有不少百姓就像事先约好似的,全都站出来要为自己讨公道,而且他们准备的还挺充分,自己就带了人证、物证过来,都省了房州知府再派人调查取证了。
一时间原本要审案的大堂,变成了百姓们对晁家的控诉批斗大会,光状告晁家的状纸就有厚厚一摞,这其中牵扯到晁家的人从主子到奴才都有,而且所做恶事更是罄竹难书。
罗云意脸色越来越难看,叶染修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郑源和戚氏坐在一旁识趣地闭嘴不言,晁治则开始有些坐立难安。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城防营统领,父亲虽是朝中的一品大员,但大禹朝的律法也是越不过去的,罗云意今日根本就是针对他而来,如果百姓们所说的这些罪行都成立,单凭皇帝的御赐金牌,今日他怕是就要人头落地。
“晁统领,你怎么看?”罗云意明明是带着一丝笑意看向自己,但晁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很明显百姓们是有备而来,而这幕后操纵之人他瞥了一眼郑源,怪不得罗云意这么信心满满要审案,根本就是郑源准备好了一切在这里等他呢。
“公主,您刚才也说了,不会听信一面之词,事情真相究竟是怎样的,还是要让知府大人调查清楚。下官也确有教子不严、管家不善之过,回府之后定会反省自身,对于那些仗势欺人的恶奴,也定会严惩。城防营还有公事在身,下官就先走了!”晁治觉得现在自己必须赶快回去想对策,儿子没了他可以再生,但官职没了或者性命没了,那才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