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雯亲王葬于封地。
在皇帝的默许下,葬礼办得规模宏大,五百多名僧人日夜超度祈福,往生咒的音律久久回荡在海州城上空。而那个追随亲王的女官凝香,也应承受不住失去爱人的痛楚,自缢殉葬,陪他而去了。
头七那天晚上,皇帝拉着清璇公主和容王一块用了顿素斋菜。
郁气在男人眼中凝出一层浓墨,比夜更黑沉。坐在旁边的秦月年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看开一点。”
秦天佑转头看去,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人都说,皇城根下的人得龙气庇佑。为什么朕连自己兄弟都庇佑不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他自嘲一笑,抿了口杯中龙井,只觉得这茶比平时都要来得苦。
窗户似乎没有关紧,一直有呜呜的风声从缝隙中传进来,在这压抑的气氛里有如人在低声哭泣。清璇走过去将它好,屋子瞬间静了下来。她转身看着秦天佑,温声安慰:“雯亲王身在海州,早已算不得皇城人。皇兄切莫自责。”
男人苦笑着摇头:“何止是他,连老叁也——”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似有难言之隐,蹙眉闭上了眼:“不提也罢...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朕已经应接不暇了。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清璇听得纳闷:“瑞亲王怎么了?”
秦天佑静默不答,倒是旁边的秦月年给她解了惑:“他病了。”
这话说得也是半遮半露,弄得清璇心悬在空中十分难受,声音不由带上焦急:“是什么病啊,严重吗?”
“你就别多问了,他那情况不适合让姑娘家知道。”秦天佑阻止了她的刨根问底,站起身时面上已经恢复平静,“既然饭吃好了,就都回去吧。月年,你先送清璇回宫。”
“是,皇兄。”
......
从殿内出来,姐弟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廊芜中。
清璇见弟弟神色悠然,担心他没把最近一连串意外放在心上,于是提醒道:“年儿,你出宫办事的时候可千万注意安全,最近实在不太平。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