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燕儿和巧月的名字,梦长兮在车内启声道:“殿下,请让他们过来吧。”
南宫夜做了个深呼吸,平心而论,燕儿和巧月过来倒没什么,关键是那七皇子,万一被他发现蹊跷可就功亏一篑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梦长兮的话音又响起:“殿下,容我跟七皇子道个别。”
南宫夜剑眉紧蹙,思付了片刻,仍是让队伍停止了前进。
云笙、燕儿和巧月进入马车车厢的时候,梦长兮已经在简榻上坐了起来,只是怕冷的缘故,腿脚仍用棉被盖着。
“霖姐姐。”云笙坐在梦长兮的身侧,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心疼地唤道。
“见过公主殿下!”燕儿和巧月跪地行礼,皆是面露哀伤,巧月哽咽道:“公主,您不要奴婢和燕儿了吗?”
梦长兮微微一笑,如墨的秀发垂顺而下,她轻声道:“你们两个平身吧,坐。”待二人在她的另一侧坐好,她开诚布公道:“其实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原先只是风莱国东宫的一名宫女,叫梦长兮。我以后也再不是王府的妾妃……”
讲到此处,她的眼眶有泪花在打转,却极力忍住不让它流下来,“王爷一直挂在心上的瑶儿,是我相处了八年的妹妹。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也终能得到解脱。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如今我与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所以……你们跟着我只会被连累。”
燕儿复又跪了下来,坚定地说:“小姐去哪儿,燕儿就去哪儿。当日小姐曾问奴才:‘你确定你是本宫的人,不是太子或太子妃的人’?奴才的回答是:我确定!求小姐不要赶奴才走!奴才虽是个阉人,但做做粗活、当个护卫还是行的!小姐!”说完,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巧月看了眼七皇子,明白他对梦长兮的心意,当即也跪了下来:“小姐不能偏心!奴婢也要跟着小姐!小姐身边总得要个服侍的人,就让奴婢跟着吧!”
云笙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梦长兮的脸,她的美眸已经溢满泪水,“还有我。”
梦长兮拿出帕子拭去眼泪,吸了吸鼻子,说:“燕儿,巧月,你们这是何苦?昨日我是妾妃,今日尚能自称小姐,将来指不定就沦为阶下囚了。”她看着二人坚定不移的眼神,撇过脸点点头,“也罢,做好跟我过苦日子的准备。”
燕儿与巧月欣喜一笑,起身坐了下来。
梦长兮又转向云笙:“但七皇子,你不能跟我一起走。王府少了个妾妃,不会掀起什么风浪,但你是皇上最疼爱的嫡皇子、王爷最珍惜的弟弟,你失踪了,定会惹得龙颜大怒、朝廷动荡,甚至民心不安,你是在拿江山开玩笑吗?”
云笙摇摇头,眉宇间流露出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坚毅:“你错了,三哥没了你,才是真的会拿江山来祭奠。他总一天会查明你所在的位置,到时他势必会率着水云铁骑挥师南下,风莱国面对他的铁骑,请问胜算几何?”
南宫夜忽然推门而入,正色道:“这就不劳七皇子费心了!长兮本来就是孤的妻子,为了她哪怕战至最后一人,孤也在所不惜!”
云笙想起第一次见到南宫夜时他说的寻妻之词、梦长兮的眼泪,好像明白了什么。
事已至此,梦长兮也不欲隐瞒,她垂着眼睑,低沉道:“我曾经是喜欢过太子殿下,不过那是曾经了。七皇子,王爷爱的是婉倾,不是我。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妾妃而与心爱之人产生间隙。”婉倾的性子那么烈、那么倔,“就算他真的找上门来,我也有办法劝退他。”何况,她也没有打算回风莱国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