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那边怎么说。”
“没戏,都一下午了,北塘江的水流那么急,早不知道冲到哪里了。”
“哎。”女警深深叹了一口气,很无奈。
警局门外,卓彻已经等了一会儿,消停了之后又变成郁郁寡欢的死样。
“酒醒了没。”踢了他一脚,厉挺懒懒问道。
卓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算是答了。
还想再说点什么,余光瞥见前方来势汹汹的人,蓦地笑了。
“自求多福。”
说完就走了。
他什么意思,卓彻没弄明白,抬眸就看见分手一周的“前女友”迎面走来。
那脸色,比世界末日好不到哪里去。
死定了,卓彻在心底大嚎一声。
还没走到跟前,周可莹就停了脚步,映入眼帘的是卓彻那张变成猪头的脸,越看越来气,一跺脚,转了方向扭头就走。
“喂……嘶……”他喊她,一开口,扯到伤口疼得直抽气。
“周可莹!操,等我。”
眼看着她越走越快,卓彻拔腿追过去。
厉挺发誓,他真不是有意跟踪顾希安。
明明是她先离开警局的,明明是不小心选择了同一个方向,明明是她走得慢而他步子大。
明明,也没有人规定他不能去北塘江。
夏天的傍晚,江边的晚风,单薄的白衬衣,松垮垮不太整齐的低马尾,还有落寞无措的人。
如果不是顾希安周身的绝望感太浓重,这算得上是一帧值得珍藏的美好画面。
听说她追着抢劫犯好几条街,路人帮着围堵后,抢劫那人没辙了,将手里的“证据”扔进江里。
听说那里面是她要去银行汇款的学费,还有新学期的生活费,满打满算都凑不到八千。
听说她家境不太好,这笔钱是从高二开始就存下的,听说她这个暑期打了叁份工。
听说……
厉挺站在远处,看着她慢慢蹲下身子。
无人问津的堤坝上,渺小的人缩成一团,情绪崩溃的临界点,止不住颤抖的肩膀,捂嘴哭得很用力,压抑着呜咽低诉,被风卷挟着漏出几声。
或者不是伤心,而是无能为力后的徒劳发泄。
有那么一瞬间,他担心她会不会纵身跳下去,很快又推翻了这个谬论。
她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不愿给人添麻烦,不愿平白无故接受陌生人的善意。
她好像习惯了无条件去接受一个又一个不好的结果。
都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厉挺觉得这话太片面。
不然为什么。
此时此刻,顾希安所有的无助与悲伤,穿过无声到垂泣折射到自己身体里,发酵,爆炸。
不然为什么。
感同身受的海啸般的窒闷蹿到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
所以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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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厉挺:能不能gkd
顾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