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抬起的脚又落了回去。
屋内。
马氏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程母、程父走进,声音带着冷意,冰寒到两人的心里:“我污蔑你们?你们敢说我爹娘之死没有你们的手笔吗?当年你们去了京城以后,想攀附上权贵,便打起了表哥的主意,可他与我早有婚约,你们不愿意做出自打脸面的事,便想出了一条毒计,烧了我们家的绣坊,让我们家一无所有,而后你们又不想舍弃了我们家传下的双面绣手艺,便想着等我们一家上门的时候,你们便会趁机说出自己的难处,让我做妾,另娶现在的程夫人为正室。可你们没想到,那场大火竟然烧死了我的爹娘。而我送去京城的信,也被你们拦截下,你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瞒下十日以后才交给表哥,以至于错过了和我相遇的机会。而你们,也同样料到我会上京城去找你们,临走时,让连紫漪住在你们家,为的就是告诉我,她已经有了身孕之事,让我识趣一些,屈居做小。可你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不同意,转身出了京城,从此杳无音信。我如果没有说错的话,当年表哥遍布各地开绣坊,也有你们的主意,目的就是寻我回去。”
她每说一句,程父、程母的脸色便白一分,等她说完了,两人的脸上彻底没有了血色。
“怎么样,我的好姨母,好姨丈,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两人没有血色的脸,马氏嘴角讥诮,淡声问。
程母开口,声音抖得让人几乎听不清:“你、你、你、你怎么会……”
话没说完,被马氏打断:“你们纳闷,我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对不对?”
程母慌乱的点头,随即又摇头,没什么底气的反驳:“不、不、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没做,你这是污蔑我们!”
马氏掏出那方丝帕,扔在程母的怀里:“你自己看看吧!”
程母颤抖着手拿起,慢慢的展开,看着上面带血的字迹,闭了闭眼,才强迫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越看眼瞪的越大,还没看到最后,便猛的一下合上,脸上的血色再次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爹娘死后,我徒手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在一个罐子里发现了这块丝帕,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们是如何被活活烧死的,我愤恨,我不甘,我要去京城找你们问清楚,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又如何下的去手,可我到了京城,连程家的门也进不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根本给我爹娘报不了仇。”
“不,不,不,月儿,你听我说……”
程母惊慌之下拉住马氏的衣襟,“我们当年并没想害了你的爹娘,只是让他们烧了绣坊,谁知,谁知……”
马氏扯开自己的衣襟,回到椅子上坐下。
“月儿,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是真的没想害死你的爹娘。”
程母的声音里带着抖意和祈求。
马氏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嘲讽的问:“姨母,您觉得您现在这样说,我会相信吗?”
“你想怎样?”
程父惊骇之后,镇静下来,沉着声音问。
马氏微笑:“之儿和耀儿的亲事你们必须同意。”
“不行!”
程父经营生意多年,早已经成了老狐狸,既然马氏早就见过程明,而没有告诉他当年的真相,必然有她的顾忌,而他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怎么,想用之儿给你们换取更大的利益?”
马氏反问
“这个不用你管,你换个条件,一百万两如何?”
程父黑沉着脸,做最后的挣扎。
“姨丈!”
马氏喊他,眼神里是看透一切的明了:“我之所以没有告诉表哥当年的真相,是因为他是这许多年来,真心疼惜我的人,我不想伤害了他。可你们要是执意不同意之儿的亲事,我即刻就会打开门,让他进来,告诉他这个真相,我看他是否承受的住。”
“你……”
程父气的身体晃了晃,眼看就要昏过去。
程母则是完全傻了,呆愣愣的看着马氏,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姨母、姨丈,给你三天的工夫考虑,如果考虑好了,麻烦让人给我传个信,我即刻带着聘礼过来。”
马氏说完,站起来,走到程母面前,抽走了她手里那泛黄的丝帕,转身走到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屋门,才抬脚走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门,将程母失魂落魄的模样隔绝在内。
程明急忙迎上来:“表妹,你……”
马氏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表哥,可愿意随我去家里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