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牛氏怎么踢打、闹腾,张生就是不放手,铁了心的要休了她。
牛车一路到了村长家门口。
村里的劳力都去顾家干活了,一些妇人和家里能动的老人都去了田间干活,远远的听到牛氏的咒骂声,都忍不住好奇的跟了过来。
牛车停下,张生拖拽着牛氏进了村长家的院子,还没等听到动静从屋中出来的村长开口问,便将牛氏一把扔在地上,
“村长,我要休了她,麻烦您帮我写份休书!”
轰!
围观的众人炸开了锅。
村里好多年没有出现休妻的事情了,乡下人娶个媳妇不容易,都是能过且过。
村长有些黑了脸色,训斥张生:“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胡闹什么?”
“我没有胡闹,今日我是休定她了!”
张生说的毫不犹豫,一点儿转圜的余地也没有。
“你休想!”
到了自己村里了,有人帮忙了,牛氏的底气也足了,从地上蹿起来,对着张生叫嚣。
村长看了眼疼,训斥她:“你消停一下,到底是为了何事?”
到底还是惧怕村长几分,牛氏没敢再拔高了声音嚷,降下来一些声音:“还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她那个好妹妹家发了财了,他们一家人都上赶着巴结,我看不下去了,说了两句,他便不愿意了。”
“她说这话纯粹是放屁!”
她的话音未落,张生便开了口:“大家都知道,牛地因为伤了顾家大伯,而被箬儿打断了手。昨日回来后,牛氏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去给牛地治手了,这也无可厚非。牛地毕竟是她亲弟弟,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我爹娘的养老银子也搜刮走了,还把我爹娘的屋里翻的乱七八糟,连被褥都撕扯开了。”
众人发出了抽气声。
就连村长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张生又接着说道:“这些,我也忍了,也没敢告诉我爹娘,可今日牛氏又出了幺蛾子,非要把她弟弟家的草儿嫁给大虎,说是牛地的手废了,以后让大虎两人给他养老。”
众人的抽气声更大。
牛氏却接了话茬:“怎么,我这么做不对吗,地儿的手是被顾雅箬那个死丫头打断了,我说让你去给要赔偿,你不肯去,我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你要是去给你那个好外甥女要个万儿八千两的银子赔给地,我能应下这门亲事吗?”
众人看牛氏的眼光都变了,以前觉得她还算可以,嘴巴虽然损了点,但干活麻利,对待曲氏老两口也行,怎么仅仅几天的工夫,变成了这个模样了呢?
“你闭嘴!”
村长也忍不住了,呵斥她。
牛氏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服。
村长气的额头有点疼。
“村长,您都听到了,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麻烦您给帮我写封休书。”
“这个,张生啊……”
村长想要劝解,被张生堵了回去:“村长,牛氏我是休定了,您若是不愿意帮我写,我去找邻村的秀才。”
“你敢?”
牛氏的三角眼瞪得异常大:“张生,你若是敢休了我,我以后搅的你全家不得安生。”
看到了这个时候,牛氏还如此的蛮横无理,村长的额头更疼了,沉着声音问张生:“你想好了?”
“想好了。”
“大虎,你呢?”
村长扬声问在外面牵着牛车,始终没进来的大虎。
大虎抓紧了手中的缰绳,嘴唇抿的死死的。
村长明白了他的意思,长叹了一口气,再次看了牛氏一眼,对张生说道:“你等着,我回屋去给你写。”
听他这样说,牛氏傻了眼了,想也不想的冲到了村长面前,伸开双臂挡住他:“你不能写!”
“牛氏,你德行有亏,你打听打听,这十里八村的,有谁拿了自己公婆的养老钱去贴补娘家……”
“要不是那个死丫头打断了地儿的手,我能拿家里的银子吗?”
没等村长把话说完,牛氏死不认错的怼回去。
“牛氏!”
村长也火了,他原意是给她提个醒,让她回娘家把曲氏老两口的养老钱拿回来,她被休之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没想到牛氏会这样听不出好赖话,他也懒得管了。当即斜跨出了一步,越过她朝着屋中走去。
看村长朝着屋中走去,牛氏慌乱之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再次说道:“你不能写!”
村长已是六十多岁之人,坐上村长这个位置也有三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被个妇人这样拉扯过,老脸当即红了,怒斥牛氏:“你给我松开!”
牛氏惊慌之下竟然口不择言,威胁村长:“你不给写休书,我才放开!”
村长额头的青筋突突的,用力一扯衣袖。
嘶拉一声,衣袖被扯坏。
村长的脸色彻底的黑成锅底一样了,顶着怒气,几个大步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