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灵站起身,踉跄的抱着篱儿上了马车,脑中不断的闪现着顾雅箬左肩背上的梅形胎记。
等她上了马车,陆猛纵身跃到前辕上,抓起缰绳,“姑娘!”。
“走!”
顾雅箬冷声命令。
陆猛咬牙,狠狠的抖动着缰绳,马车朝着黑衣人冲过去。
黑衣人看似慌乱,实则默契的让开了一条路,马车跃过他们,径直朝着城中狂奔而去。
黑衣人再次将顾雅箬和月曦两人围住。
领头之人退去了后面,冷笑着挥手。
所有黑衣人一拥而上,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一场力量悬殊的厮杀,顾雅箬和月曦两人身上都受了伤。
虽是胜券在握,领头之人却是越来越着急,他没想到顾雅箬两人竟是这样难对付,阴沉着声音下令:“半炷香以内解决!”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掌风打来,领头之人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箬儿姑娘!”
福来喊着到了两人面前。
眼见天色晚了,顾雅箬还没回府,厉飞命他和福喜出城来迎接一下,没想到刚走到半路,便碰到了陆猛,知道顾雅箬和月曦两人有危险,给府里发了暗号后,施展轻功迎了上来。
立刻有几名黑衣人朝着两人攻去。
福来和福喜看到顾雅箬和月曦的惨状,早就红了眼,出手毫不留情,很快击伤了他们两三个。
领头之人虽然受伤但头脑还算清醒,看清是福来两人,心里发沉。
他们来了,厉飞身边的暗卫也随时会到,自己这些人不是王府暗卫的对手,今日之事是成不了了,再耽搁下去,会被发现了身份,回去无法交待了,咬牙下令:“撤!”
所有黑衣人同时住了手,搀扶起领头之人和其他受伤的黑衣人,很快消失在远处。
福来两人不敢追赶。
福来上前查看顾雅箬两人的伤势,福喜则是直接过去了马车边,把瑟瑟发抖的车夫一脚踹开,赶着马车过来:“箬儿姑娘、月曦姑娘,快上马车!”
两人都受了伤,必须赶快回王府医治才行。
顾雅箬上了马车。
月曦腿上挨了一剑,此刻鲜血直流,转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福来下意识的伸手搀扶住了她。
月曦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躲避他的碰触。
两人在马车上坐好,福喜将马车赶得飞了起来,刚走出几里地,厉飞施展轻功带着福禄和福寿而来。
“世子,箬儿姑娘受伤了!”
福喜大着声音喊。
厉飞周身的戾气迸发出来,转眼间到了马车边。
马车停下,厉飞掀开车帘,看到顾雅箬衣服上喷溅的血迹,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弯腰把她从马车里抱出来,声音幽冷,带着嗜血的杀意:“周远,一个不留!”
话落,抱着顾雅箬施展轻功而去,未等周远恭敬应声,人已经消失在远处。
“我没事!”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顾雅箬在他怀中弱弱的说。
厉飞抱着她的手收紧,脚下的动作更快。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回了自己院中。
福禄急忙去打了热水过来,放在门口,福寿则是低声问:“世子,要不要请大夫?”
“把闫时喊过来!”
闫时是太医院院首,已经五十多岁,是被福寿一路拎过来的,吓的一路上紧闭着眼睛,到了厉王府,还有些惊魂未定。
颤颤巍巍的立在厉飞门口:“世子!”
“进来!”
闫时推门走进去。
顾雅箬躺在床上,厉飞给她上了金疮药,也给她换好了衣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但闫时是太医,进门便闻到了血腥味,低垂的目光也看到了厉飞随意扔置在一边的顾雅箬带着血的衣服,心中一凛,头垂的更低:“世子……”
“给箬儿诊看一下。”
“是。”
闫时应着声,小心谨慎的走上前,给顾雅箬把脉。
两只手都把完脉以后,站起来,小心的回禀:“世子,这位姑娘受了外伤,需要好好养着,其余的并无大碍。”
“确定?”
厉飞声音发沉。
闫时心里抖了一抖,颤着声音回答:“确定。”
“如果她有事,你这脑袋也别要了!”
闫时腿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冒出来,忽然对自己刚才把的脉不确定了,汗珠直往下冒:“世、世子,我、我再给这位姑、姑娘把一回。”
屋内静下来,闫时额头上的汗滴滴答答的掉在了地上。
好半晌后,厉飞才轻“嗯”了一声。
闫时仿佛得到了特赦,麻溜的转身又给顾雅箬号了一次脉,这次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世、世子,这位姑娘伤势严重需精心养着。”
“肯定?”
厉飞的声音比刚才更沉。
闫时心里抖了三抖,声音发颤的回答:“肯定!”
“下去开药吧!”
闫时松了一口气,医箱也没背,慌张的往外走。
“站住!”
闫时身体一颤,战战兢兢的回头:“世、世子……”
“把你的东西拿走!”
闫时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背了医箱过来,慌慌张张的走到床边,左手拿起脉枕,右手提起医箱,脚步飞快的退了出去,比逃命的速度还快。
厉飞,……’
“噗嗤!”
顾雅箬没忍住,笑出声来。
厉飞的脸色更沉了,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一个月不许下床!”
顾雅箬的小脸垮了下去。
闫时到了门外,松了一口气,感觉腿脚都发软,他是太医院院首,厉飞从小体弱,皇上没少派他来给厉飞诊治,可以往世子都是温和有礼的,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杀气外露,刚才要不是他脑子转的快,突然领悟了世子话里的意思,恐怕他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同一时候,武侯府内。
丫鬟们忙做了一团,二少爷和小姐都受伤了,尤其是小姐,背上挨了一刀,人早就昏了过去,夫人也吓傻了,盯着昏过去的小姐不哭不喊。
整个侯府里都人仰马翻,林鹏的脸色黑沉成了锅底,看着丫鬟们一盆盆的血水往外倒,手几乎把椅子把手捏断。
“侯爷!”
府内大夫满脸大汗的从屋内出来:“好险,若是再偏一点儿,二公子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现在如何?”
“用了上好的金创药,也已经包扎好了,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好好养一些时日便会好了。”
“小姐呢?”
“宫中的医女正在诊治,小姐……伤势有些重!”
“啪!”
林鹏一巴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桌子应声而裂,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屋内的秋清灵猛然被这声音惊醒,眼光落在了篱儿左肩背的梅形胎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