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人这几日已经打听清楚了,一五一十的禀报完,听大夫人如此问,弯低了腰身:“夫人,小的使了银子,是从程府的丫鬟口中打听的,绝不会有错。”
韩大夫人声音有些发颤,“你是说那个孩子是现在的武侯夫人养大的?”
“是!”
韩大夫人想要喝口茶压压惊,无奈手抖得厉害,根本端不起茶盏来,
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得不安压下去,摆了摆手,让来人退下,这才又去端茶盏,刚端到嘴边,气急,又狠狠的将茶盏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响声吓得站在门口伺候的丫鬟身体一个哆嗦。
“备马车,去武侯府!”
丫鬟见她发这样大的火,哪敢怠慢,一溜烟跑去吩咐。
马车备好,停在大门口,韩大夫人已经恢复了如常的脸色,脸上挂着和平日一样温和的笑意出了府,坐上马车,来到武侯府门前。
武侯府已经今非昔比,门前冷冷清清,连个过路的人也没有,看门人懒洋洋的倚在门前,打着哈欠,就连府门上面的牌匾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看着马车过来,看门人似乎有了一丝精神,站直身,见韩大夫人从马车上下来,眼睛亮了亮,迎了上去:“大姑奶奶,您回来了!”
韩大夫人及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你们侯爷在吗?”
“侯爷不在。”
“夫人呢?”
“夫人在。”
韩大夫人不再问,直接走进府内。
看门人欲言又止,韩大夫人并未看到。
走进府内没多远,便听到了刺耳的吵闹声。
韩大夫人眉头蹙紧,循着吵闹声来到凤凰苑。
院子里,连紫漪虽然是被两名丫鬟钳制着跪在地上,可气势并不低,对着媚娘大嚷,“你若是敢动我,侯爷回来饶不了你!”
媚娘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的起伏。连紫漪这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魅惑的手段,让侯爷每日都宿与她的屋中,她已经被冷落了好久了。
“你不过是一个破烂货,还敢跟我争宠,我今日就是打死了你,侯爷也不会责怪我。”
“呸!”
连紫漪挣扎了两下,“你才是个破烂货,我好歹是连家的嫡女,出身名门,你呢,妓女出身,用了什么不见光的手段迷惑了侯爷,如今又是个不能下蛋的,侯爷能喜欢你才怪!”
不能再生是媚娘的心头病,一听连紫漪这样说,气得跳脚,“掌嘴,给我掌嘴!”
“谁敢?”
连紫漪挺了挺胸脯,“我说不定已经有了侯爷的血脉,你们谁敢动我,小心侯爷回来杖毙了你们!”
“你……”
韩大夫人缓步走进院中,面色有些不好看。
媚娘看到了她,愣了下,随即收起来脸上的狰狞之色,恢复了在人前的端庄模样,小步迎上来,:“大姐,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韩大夫人没有回应她,眼光在连紫漪恃宠而骄的脸上掠过,对着媚娘淡淡道,“你好歹也是当家主母,和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动什么气?”
连紫漪白了脸色,媚娘欢喜不已。
韩大夫人脚步没停径直往屋内走:“连姨娘以下犯上,顶撞当家主母,罚跪两个时辰,侯爷回来,如果不满,让他来见我!”
连紫漪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
媚娘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紧随着韩大夫人走进屋内,吩咐人上茶。
再次问道,“大姐,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韩大夫人不紧不慢回答,“我已有很多时日没有回娘家了,今日特意回来看看。像连氏这样的人,如果看着不顺眼,直接让人惩罚了就是,你又何必给她计较,失了自己当家主母的身份。”
媚娘笑意吟吟,“多谢大姐,媚娘受教了。”
韩大夫人端起茶盏置于左手,用手拿起盏盖,轻轻的拨弄着上面的茶叶,似是漫不经心,“我刚听说,你除了仲儿以外,还养了一个孩子?”
媚娘脸色变了变,有些支吾,“我,我……”
韩大夫人语气温和,“你不用害怕,这是你的私事,我只是今日才听说,顺便问问。”
听她不像是生气,媚娘松了一口气,“是。”
“听说是个神智不太清楚的?”
“是。”
韩大夫人把茶盏放下,“也真是难为你了,仲儿不在身边,你一定挂念的很辛苦吧,才把这么一个神志不清的孩子养在身边。”
媚娘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眼圈立刻红了,声音都有些哽咽,“大姐,还是你懂得我,当年仲儿被抱走以后,我日夜睡不着觉,我……”
韩大夫人看似认真的听她倾诉着,眼里却闪过厌恶。
媚娘没有察觉,仿佛遇到了知己般,把这些年自己心里的这些苦楚全说了出来。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停下。
韩大夫人耐心的听她说完,柔声安慰:“这些年委屈你了,等鹏弟回来,我会好好说说他,让他以后多疼宠你一些。”
媚娘眼喜不自胜,“多谢大姐!”
“你呀,也是没有孩子在身边,太寂寞了,有空的时候多去看看那个孩子,虽然不是你生的,毕竟是你养的,养了这么多年,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