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夫人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箬儿确实有福。”
“不止如此……”
秋汝接话,把嫁妆单子举到几人面前,“你们看看嫁妆单子。”
几人看过,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这八十八抬嫁妆,都是实打实的东西,加起来的价值比他们这秋府里所有的财物还要多。
“爹、娘……”
秋大夫人咽着口水,“我们要给什么陪嫁?”
王府给了这么多聘礼,他们的陪嫁也不能少了,可秋家只是个书香之家,虽小有薄产,门面铺子也有几个,一年也能有不少银子的进项,可比起这些来,简直是不值得一提,根本拿不出手。
秋蔺头发似乎更白了,沉默了一下,咬牙跺脚,“不行,就把我那些字画卖了,无论如何也得给箬儿凑够三十六抬陪嫁。”
秋蔺没有别的爱好,只爱收藏字画,有的是自己买下的,有的是出去游学时,权贵们送的,有的是门生孝敬的,他一直宝贵的很,放在自己书房里,平日里谁让不让碰,如今为了顾雅箬的嫁妆,竟然要拿出来去卖,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说话。
顾雅箬的屋子里却是热闹一片,这么多时日没见了,厉王妃想念顾雅箬的紧,见了面问个不停,顾雅箬一一回答,秋清灵笑眯眯的在一边听着。
大概聊了有小半个时辰,厉王妃有了倦意,才在秋清灵的陪同下,去了给她收拾好的屋子里休息。
厉飞留下,挥退了众人。
把人抱在怀里,狠狠欺负了一番,解了这几日的相思之苦,才喊了福来进去,把一个匣子递给她,“这些银票你交给岳母,让她替你置办嫁妆。”
厉飞当然知道秋家没有那么厚的家底,拿不住那么多的陪嫁,临来的时候让福来备了这些银子。
“不用。”
顾雅箬拒绝,“我手里有的是银子。”
焕颜馆的收入全在她的手里。
“听话,你的银子留着傍身,用我的银子去置办嫁妆,以后这些随你入了王府,便都是你的。”
顾雅箬笑看着他,“厉大世子,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有些不顺耳呢,什么叫我留着银子傍身,难不成我们成亲以后,你把人骗到手了,便不珍惜了。”
“你说呢?”
厉飞故意反问。
顾雅箬自顾自的点了下头,“如此,我要考虑该不该嫁了。”
“你敢!”
厉飞弯腰抱起她,将她放去了床上,身体压了下去。
厉王妃和厉飞在燕州并没有多待,第二日便返回了京城。
把人送走了以后,秋蔺便命秋汝领着人把他书房里的那些字画拿出来,让他去卖。
秋清灵闻讯过来阻止,“爹,我手里有银子和各种珍玩,把那些给箬儿用来做嫁妆。”
秋蔺不同意。她还有三个孩子要养,以后还要给林仲和林邝娶妻,给篱儿嫁妆,她手里得那点东西不够折腾,道,“你那些东西留着给孩子们,我这些字画留着也是无用。”
秋清灵也是不同意,自己的爹对字画迷恋到什么程度她是知道的,卖了这些字画等于要了他的半条命。
父女两人争执不下,秋汝也不敢妄动。
顾雅箬拿着一个匣子而来,她耳聪目明,在院子外便听到了大厅内的争执声,嘴角含着笑地走进来,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外祖父,娘,您们在争执什么?”
“没什么。”
两人回答的异口同声。
顾雅箬也没有多问,把手里的匣子放在了桌子上,打开,“这些是我这年经营焕颜阁挣下的银子,大概有几百万两,外祖父、娘,你们拿去给我置办嫁妆,如果有富裕,连篱儿的那一份也置办出来。”
她的话声落,屋内顿时寂静下来,静的连一丝呼吸声也没有。
“怎么了?”
顾雅箬十分的奇怪的问出声。
咕咚!
众人听到好大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循声望去,眼光全部落在秋汝身上。
秋汝脸色猛然涨红了,“我、我……”
几百万两,他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
“箬、箬儿。”
秋清灵声音也有些发颤。
其他人更别提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娘不是知道吗?焕颜阁日进斗金,虽不至于那么夸张,但每日的进项也不少,家中又没什么让我花销,久而久之,我便攒下这么多了,反正也是给我置办嫁妆,你们尽管去花,花完了不出几年,又能挣回来了。”
厅内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秋蔺开了口,“照着最好的置办,六十六抬,一抬也不能少!”
……
京城,武侯府
林鹏派去打探连鸿消息的人经过几日打探,回来禀报,“侯爷,查到了,连鸿在京城西面置办了宅子,如今他们一家人全部住在那里。听附近的人说,连鸿整日无所事事,闲来逛去,出手却很阔绰。”
“晚上派人去查探一下连鸿家的情况,再来禀报与我。”
打探的人应声,转身出去。
入夜,夜深人静,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梦乡之中,有两条身影在大街上起伏跳跃,没多大会儿,到了连鸿的住处。
当初买这宅子的时候,连鸿也是费了心思的,在好的地段买好房子,肯定会引起家里人疑心,买个不好的吧,自己住着不舒服,也是踅摸了好久,才找到这处房子。
从外面看,和普通的宅子没什么两样,可里面却别有洞天,亭台楼阁,雕梁画柱,富力堂皇的很。
两条黑影,悄悄的跃上墙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四下无人,互相点了点头,跃进院子,朝着院中有灯光的地方而去。
连鸿现在的日子过得美啊,不用打理生意,也不用其他人的脸色,每日遛遛鸟,悠哉游哉的闲逛几圈,手痒了去赌馆里赌两把,不过他记住了教训,每次身上只带二三十两银子,赢了自然高兴,输光了呢,也不在意。
如今府里的人都睡了,他还在乐滋滋的喝着小酒呢,连鸿媳妇坐在一边,扶了扶自己头上今日刚买的金钗,笑着建议,“相公,我们是不是也该置办点产业了?”
银子是死的,照这样的花法早晚有一天会花光了,可置办了产业就不一样,可以钱生钱,永远花不完。
连鸿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砸吧了两下嘴,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早看好了几间地段好的店铺,等过了这些时日,我便去买下来。”
“还是相公考虑的周到。”
“那是……”
连鸿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道,“要不然二妹那几百万两银子我怎么昧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