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自责!”慕惜之极为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因着长时间照不到太阳,脸有些不健康的白,林盛夏忙把水果刀移开,生怕会伤到她。
慕惜之戴着帽子,曾经开颅的伤口早已经愈合,只可惜那头漂亮的长发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可就算是如此她依旧是感谢上苍的,毕竟她还活着,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如果当时能够送你回病房,或许你与温致远早已经在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也不用耽误这一年的时间了,我怎么可能不自责?”
想到往事,三个人的心头均是沉甸甸的。
“我……想要……出去……晒晒……太阳!”慕惜之知道自己的事情是林盛夏心头的结,她所幸避开这个话题。
不过才说两句话慕惜之便气喘吁吁的,但对户外的渴望却令她的眼底放出了光亮。
在经过了医生的同意之后叶以宁出面借来了一辆轮椅,两人小心的让慕惜之坐在上面,又仔细的多加了层毛毯,确定无误之后才缓缓的将她推出了门。
今天的日光很充足,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有风,慕惜之却不管那些,深凹下去的脸颊与眼底的暗影均是可以看出久病的状态,有小孩从她身边嬉笑着跑过,慕惜之不自觉的压低了帽檐,像是要将自己的脸给遮挡起来似的。
“以宁。”叶以宁刚想要说些什么,富有磁性的男声却从不远处传来,是沈晟勋。
“去吧!惜之我看着。”林盛夏笑了笑,这世上总有这么一种男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泰然从容的,或许说的就是沈晟勋这样的男人。
“我这……样,是不是……很丑?”慕惜之许久没有出门,心里有种莫名的自卑,她凝视着林盛夏的眼神里有慌乱。
“我们家惜之,是最漂亮的!”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帮她将毛毯掖好,话音刚落下没多长时间,身后沉闷的脚步声传来,许是温致远找的急了,整齐的发被风吹的凌乱。
林盛夏这才想起自己忘记跟他打声招呼了,刚想要道歉,却在看清楚鹅卵石路尽头的那个高大身形时,噤了声。
顾泽恺的出现绝对在林盛夏的意料之外,西装外套脱下挂在手肘处,天蓝色衬衫反卷露出前臂,硬朗的五官宛如镌刻出的雕像,她沉默的看着这个刚才还在新闻报道里出现的男人,如此戏剧化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到了嘴边的道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轮椅已经被温致远接了过去。
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刚刚被人抢了生意的颓败模样,依旧是往日那副冷静从容,或许对于他来说失去一单生意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不过就是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女人。
顾泽恺迈着稳健的步伐慢慢走到林盛夏的身边,大掌伸出覆在她略显冰凉的小手上,视线转而望向坐在轮椅上打量着自己的慕惜之。
这是顾太太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是她最重视的人,或许在她的心里朋友甚至比他的地位还要高,可此时的顾泽恺却并不为此吃味,因为他心里头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和顾太太交恶的那几年,如果没有顾太太的朋友在支撑着她,恐怕她会更辛苦。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凝视着慕惜之的眼神越发幽深起来,这令性子一贯温和的慕惜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温致远见此情形刚想要开口让顾泽恺别吓到他太太,顾泽恺却率先一步的开了口。
“谢谢你,在顾太太最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慕惜之温致远愣住了,就连手指被顾泽恺罩进手心里的林盛夏也愣住了。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犹如天之骄子般的男人,何曾会为了这些小事开口感激?
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慕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