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晟勋发热被隔离后,她那时也在他身边,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以宁姨姨,什么是**?”糖糖窝在她怀里,用手指着证书上面那几个她认识的字,疑惑的开口问着。
“那时候糖糖还没出生,**是一种很可怕的病。”她尽量用着糖糖能听懂的词汇,在**大爆发时期,中国大陆有超过五千人被感染,其中三百多人死于**,这里面当然还包括了许多的医务工作者。
证书打开的瞬间,有张照片滑落出来,照片里的一对姐妹长得颇像,一个笑得恬淡一个笑得忧伤。
透过照片可以清楚的将早已离开的叶以萱样貌描绘出来,学生似的齐耳发,那是从叶教授以前就定下的规矩,跟叛逆的自己相比,姐姐处处都以叶教授的命令为准则。而她越是这样,叶教授就越是喜欢她,在自己的心里,对这个姐姐的不满也越发加深。现在回想起来,说白了……这更像是一种嫉妒。
嫉妒姐姐得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父爱。
“这个阿姨长得真好看,不过不如以宁姨姨好看!”糖糖古灵精怪的开口,黑黑的眼睛莹亮莹亮的。
叶以宁无奈的笑了笑,笑过之后,眼里的哀伤却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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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半,外面的鸟儿已经叽叽喳喳的开始叫着,沈晟勋如同婴儿一般的蜷缩在床上。
到了生物钟定点的时刻,他自觉地睁开了眼睛,表情里还带着混沌,有种说不出的狼狈,明知道应该起床洗漱准备上班了,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重新回到医院的这五年来,沈晟勋从未迟到一次,也从未利用公权谋私过,他每天都是第一个到的,最后一个离开,生怕会被别人说自己是因着家里的背景才能坐得稳这个位置。
可今天,他却一点都不想要上班,或许是因为宿醉的缘故,又或许是为了其他,这个男人却怎么都不承认,这其中掺杂着叶以宁的因素。安静的起身,沈晟勋就像是以往习惯那样,进到浴室里想要简单冲洗下。
从浴室里出来,他习惯性的往右手边摸去,与平时放着替换的衣服不同,今日那里空落落的,就像是他的心。
“有什么了不起,我一个人也可以!”这样的说着,他将支撑着他的架子松开重新坐回到轮椅内,向着衣柜那边推去。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叶以宁替他做好的,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是她处理,刚才洗澡的时候家里的沐浴液只剩下一点了,他差点要喊着叶以宁的名字让她记着,可刚刚张开嘴,沈晟勋就停住了。
左翻右翻,抽屉里的东西翻的乱七八糟的,也没有找到自己今天想穿的那件,沈晟勋的心里充满了挫败感,随手从里面找出一件套在身上,面部线条森冷极了。
可转念间,他拿起床头上新买的手机,拨打着叶以宁的电话。
嘟嘟几声过去后,电话竟接通了。
“有事吗?”电话那头的叶以宁不知道在外面什么地方,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听在沈晟勋的耳中更显讽刺。
“我的那件黑色衬衫你放到哪里了?还有我那条银色的领带?”沈晟勋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却很仔细的竖起耳朵听着她那边的动静,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的叶以宁有瞬间的沉默,只是很快的有了回应。
“领带在衣柜下面靠左边的第二个抽屉里,我是按颜色分的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到,至于衬衫在衣柜里最右边挂着,你可以找找看。”她似乎是在走路,就连呼吸都稍显急促。
按照叶以宁说的,沈晟勋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穿的衣服,他像是有些不相信似的接连再问了几个问题,叶以宁一一作答,没有分毫的差错。
这下换成是沈晟勋沉默了,他的喉咙里像是哽住了什么东西似的。
“如果没事儿了,麻烦你下来帮我开个门可以吗?我有事找你……”叶以宁的话音刚一落下,沈晟勋寡薄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他就知道她会回来的,什么离婚,不过就是吓唬一下他而已!
她以为自己不懂她的那些小手段吗?
这样的想着,他推着轮椅快速的下楼,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叶以宁声音里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