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也困惑,“这与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她依旧不肯露面,声音开始哽咽,“我当他的情妇,明明很难堪……”
“你在哭吗?”钟远小心翼翼地拉下被子,“别难过,我从来不这样看你。”
她默默掉泪,“钟远,我怕我会对不起你。”
钟远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没关系。”
“你想与我在一起吗?”
“你说很喜欢一个人,会想与她在一起?”
“唔……按道理来说是的……”
“与你相处很开心,”钟远迟疑一阵,“但我不想给你压力。”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钟远把她揽进怀里。
她安心许多,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在用你忘记他,你会生气吗?”
钟远的回答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没关系。”
她紧紧抱住他,听到从他胸膛里传来的快速心跳,她也跟着一起不安。
晚上,他们再次出发,去空地上坐着等极光。这是他们最后一天看到极光的机会。
钟远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盯着夜空。
林巧儿总是看会儿夜空,又看会儿他。她拉拉他的手臂,“钟远,我们说说话吧。”
钟远侧过脸,他同她一样,带着帽子,用羊毛围巾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安静的眼神中满是温柔,是看见林巧儿的那一刻才流露出来的。
“好。”
他的温柔让她的担忧减少许多,“你今天没怎么与我说话,在生气吗?”
“不是,”他认真道,“我有点着急,这是最后一晚,如果我们还没看到极光,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林巧儿释然地笑,“别这样想啊,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是我拉着你来这里,让你天天坐在零下四十度的空气里,结果什么都没看见。我现在很紧张,希望下一秒有极光出现。”
她紧紧挽住他,“我每天都很开心,与你在一起,连挨冻都好玩。”
“不觉得无聊?”
“当然不。”
钟远想好好抱她,但两人臃肿如同宇航员,抱也抱不紧。他们试了几次,最后放弃。清朗的笑声飘荡在冰冷的空气中。
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看见极光。钟远好几次摘下手套查看app的预测,数值都非常低。
林巧儿看着他的手越冻越红,心疼地阻拦,“别看了,没事的。昨天不是透过其他人的单反镜头看到了吗?”
“要肉眼看到才不虚此行。”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钟远仿佛得到了提点,“这样,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再来,定那个玻璃酒店,住久些,一定看得见。”
林巧儿略感惊讶,“你……觉得我们一年后还会一起来吗?”
“如果你不想……”
“我当然愿意!”她赶忙接话,“我们明年再来。”
他们的口鼻都被厚重的羊毛围巾覆盖着,但互相都看得出彼此有多开心。
林巧儿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数着夜空中划落的流星。
被静谧冰冷的空气包围起来的感觉是如此独特,好似什么也不能被打扰。
在这几乎可称作无人区的地域,茂密高大的冷杉独自生长,头顶的流星不需要愿望。
她为身边坐着钟远而感到由衷的幸福。她只希望在这世界尽头坐得再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