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餐桌,两人就面对面坐着。相比于回来那天一起吃早餐的尴尬。可能是吕津炀没有直愣愣盯着她,也可能是他刚才那个软弱的眼神,现在气氛还算平和的。
她也就炒几个比较符合他口味的菜。
吕津炀看起来非常有胃口,低头安静吃饭,他拿筷子倒还是喜欢像以前一样拿得低低的,一口饭一口菜的顺序,利落而不粗鲁,习惯一点没变。
景雨宵随意夹几片西兰花,下午吃过饺子,现在没什么胃口。面对面就无可避免对视,她只得时不时转头看向窗外,要不然就是低头看碗里,夹菜也不看他。
谁也没说话。
她的神情和小动作全部落在吕津炀眼里,他假装“咳咳”两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他问:“姐,工作找好了吗?”
暖黄的吊灯照射整个餐厅,温暖明亮。
“嗯,明天就能去上班。”
“在哪里?还是在学校里吗?”
一盘西兰花炒肉片没一会被他一扫而空。
她答:“不是,我新找了份工作,在警察局,还是做心理咨询。”默默用勺子勺豆腐,味道有点淡了。
她躲他的眼神,依旧没看他。她也只是吃一点点。
桌子的距离仿佛隔成两个世界,他们像是久不想见的—熟悉的陌生人。
吕津炀知道她生气,放下筷子,盛一碗汤,开始慢条斯理喝起来。尽管头发遮住,脖子上的红痕印依然清晰可见,斑斑点点在皮肤上。
他不徐不疾开口:“姐,以后别吃药了,对身体不好。”
他还好意思说啊要不是他,她用得着吃药吗?
景雨宵塞一根青菜,睫毛扑闪着,这天气,客厅没开空调,有些闷热。
嘀咕道:“还不是你”
他低低笑了声,放软语调:“姐,我错了,下次不让你吃药。”
她刚想反驳什么,忽而反应他的话里有话,什么下次?
闷声说:“没有下次。”
吕津炀瞥她一眼,不咸不淡,“下次我戴套。”
景雨宵憋不住了,抬起头瞪他一眼,红着脸,“想得美!你再这样不管不顾,我就搬出去了。”
这房子当初走的时候她就卖掉了,谁知这家伙又买回来。所以,现在吕津炀是这房子主人。按照他们现在这尴尬的关系,她没理由待在这,可是吕津炀肯定也不会放她走。
嗯,刚才还带着笑意的某人似乎被触碰到某种“逆鳞”,变了表情,脸拉下。晴天转阴雨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唇线抿直,“想都别想。”
后面似乎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景雨宵意识到她说错话了,“搬出去”意味着离开,等同于揭开他的伤口。可是就不想主动缓解,他强行侵犯自己就合理吗?
晚上,她以为两个人闹别扭,某人不会跟自己同床。
当她洗好澡裹浴巾出来,正用毛巾擦头发时。吕津炀面无表情地在整理她的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衣柜里。他的在右边,她的在左边。
当然包括内衣裤,看见他大手掌捏着她的贴身衣物,有些反差。久远的零碎记忆被打开,刚来的第二天,吕津炀在浴室帮她清洗吊带。
毕竟衣服不多,几分钟搞定,行李箱搁置在衣柜顶上。
景雨宵坐床边,等他走。结果某人转过身径直走到另一边床,掀开被子一把躺下,全程一气呵成。
这是什么骚操作?不是在闹别扭?他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看她愣住。
吕津炀左手手臂搭在脖子下,微侧着头说道:“我洗过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