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津炀伸手握住她的手,知道她很难过却也没办法,只能听她倾诉。
“姐,你有我了。”
景雨宵用力抓紧他的手,刚刚还能憋着的哭泣声。
现在憋不住了。
她坐起来上半身靠住他环抱着他脖子,身上的被子滑落到腰间。
隐忍的哭声,越来越大,从呜咽到放开嗓音。
差不多七八分钟后,她趴在他肩膀上,有点喘不来气。
吕津炀听着她吸吸鼻子,他不会安慰人,摸摸她的头发。
“姐,咱以后会有一个家的。”
也许是昏暗的房间光线,也许是此刻氛围太沉闷。景雨宵总觉得他们俩真的就是两个没家的人。那种相依为命,孤独感,依偎感,此刻让她觉得弥足珍贵。
“不会再有以后了,我不欠任何人的,凭什么呢,不是我该承担的,我一件都不会再替他们承担。”
吕津炀说:“嗯,你要想想还有我,你懂吗?”
景雨宵点头,“知道了。”
吕津炀忽然说:“你知道没妈的孩子像狗尾巴草。”
她没反应过来,“啊?为什么像狗尾巴草?”
吕津炀答:“粘糊。”
“什么意思?”
吕津炀又说,“逗你,看你哭成花猫脸。”
她要笑着锤他胸口,“你耍我!”
他也笑了笑,“哎哟,为了你我可太冤了,只是不想你太难过而已。”
景雨宵被逗笑了,“以后如果你耍我一次,我就咬你一次!”
吕津炀问:“我的肉是唐僧肉?咬一口能长生不老吗?”
“你一生气就喜欢抓我手来咬,而且你每次都咬右手,虽然我皮糙,但也挺疼的。”
景雨宵发现这人,安慰人的方式别致,又有点可爱?喜欢冷不丁蹦出几句冷笑话来。
她点头,“是啊,香死了!以后我每天都多咬几口,我能活成千年大王八。”
看来这笨拙的安慰方式还是管点用,能耍嘴皮就说明没那么遭了。
然后安静下来,气氛又有些沉闷了,不过哭过比之前自己在心里胡思乱想好很多了。
吕津炀看着她,“我们都要好好生活。”
景雨宵点头,“对。”
不管如何,面对伤害,难过、撕裂终究会过去,很幸运的是,这条路,还有一个人坚定的陪你一起面对,为了自己,也为了重要、值得的人,终点一定会是拨得云开雾散去,然后踩着光继续向前。
这场大雨已经停了,雨水混合着空气带有一股潮湿的泥土味,屋顶雨水顺着边檐排排滴落。
刚才还是乌云密布,现在已经散开,天因为月光的照耀透着亮,如果是白天说不定会有彩虹。
一定很漂亮。
景雨宵看着月光,虽然“解绳”的方式很惨烈,可那层束缚住她的“外壳”也有了松动,不再那么紧缩,她觉得意外的轻松,像是憋在水里太久浮出水面时大口呼气。
吕津炀没提梦里那个背影,主要提也没什么意义,等有时间再告诉她好了,也不急于一时。
吕津炀看她情绪稳定了很多,抬手抹去她脸上残余的泪痕。
“哭出来吃奶的力气,晚上估计也没怎么吃,现在要不要我去弄点吃的?”
她本想说不吃的,“嗯,我要吃菠萝咕咾肉、爆炒小龙虾、生煎包。”
今晚没胃口吃,只喝了一杯燕麦粥。就,确实有些饿了,胃里胀气又空空的。
可能是心情没那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