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母说完,就给许岚使了眼色,“时候不早了,我老婆子就不在这儿碍你们的眼了。”
“至于你俩的事,你们在这给我好好解决!”,魏母说着又指了指魏昫,“不要以为我不在这里,你就能欺负素兮,明儿我可是要亲自问她的!”
魏母一走,魏昫就跟着走到门边,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死了。他朝门外唤了几句魏青,却无人应。魏昫恼怒地一拳砸到门上,就听身后女人惊呼着赶来,“哥哥就这般不愿和我呆在一起么?”
魏昫背对着她并不言语。
“哥哥这么久没见我,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和我、还有肚里的孩子说说话吗?”
魏昫闻言突的转过身来,“说什么?是说你如何唆使我母亲来做你的说客?还是说说你是怎么瞒着我怀上这个孽种?”
他满身的怒气不再收敛,神情阴鸷地盯住许岚。
“孽…孽种?孽种…”,许岚被他压得说不出话。
她摇摇欲坠,“魏哥哥,它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呵”,魏昫满脸嘲讽,“你配吗?”
许岚哭得梨花带雨,“兮儿…兮儿从来都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
“这个孩子,确是我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我做的这些,只是因为…”,她满眼是泪,“只是因为我…我爱你啊…”
魏昫只觉厌烦,他曾有多贪恋她这份全心全意的爱恋,现在就有多厌弃她这愚蠢的模样,魏昫冷冷盯着她,“兮儿,拿掉他,不然…”
许岚哭着上前抱住他,“哥哥…不要…不要总是对我这么残忍…”
魏昫推开她的手,“拿掉他,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许岚逐渐心冷,她止住泪,凄凉问道:“哥哥…如果兮儿听你的话,拿掉孩子,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只要你听话。”
看着他凉薄的眼神,许岚内心却在沸腾,他在骗她!他又在骗她!拿掉这个孩子,他只会像对待那两个妓女一样,轻而易举就将她抛弃!
许岚全身发抖,魏昫对于她的挣扎无动于衷,“兮儿听话,生下它,对你我没有任何好处!”
他的话像刀子扎入心底,许岚低下头,许久才道:“好,兮儿听哥哥的。”
她说完就身子一软,向前倒去,魏昫皱眉扶住了她。
“哥哥,兮儿好累,你抱一抱我,好吗?”,许岚缩进魏昫怀里,魏昫想了想,终是抱住了她。
“爷怎么还没回来?”,季臻看着魏青问道,“还有,你怎么没有跟在爷身边?”
“老夫人说近日总梦到大老爷,今晚就把爷留下了。爷还要些事要小的去办,小的就先回来了。”
季臻略一思忖,“明日去请石窟寺里的高僧来吧,为大老爷念念经也是好的。”
魏青应下,季臻揉了揉额角,“你退下吧。”
他一走,季臻就困顿地强撑不住,如簌扶着她到了床边,“什么时辰了?”
“刚入亥时呢!”
季臻咕哝道:“奇怪,怎么最近这么困…”
她话没说完,就已睡去。如簌上前替她盖了被子,吹灭灯出去了。
魏昫回来时,不过四更天。季臻尚在熟睡中,他低头脸贴住她,女人下意识朝他依偎,魏昫闻着她身上的气息,不禁低语:“阿臻…我做了很错很错的事…”
“如果你知道了…能不能原谅我…”
他看着她安恬的睡颜,内心越发焦灼。直到五更的梆声响起,魏昫才退了出去。
许岚是在见季臻被拦下来时,察觉到了不对。等她回到魏夫人的院子,就被告知魏昫让她下午就回汀兰园去。
许岚忙去见魏夫人。
“阿昫已经和我说了,你身子骨弱需要回那边院里好好将养。等用过饭,我就让彩环送你回去!”
许岚只觉古怪,魏昫并不想让她留下这孩子,又为什么会和魏夫人这样说?若是想瞒着魏夫人让她拿下这孩子,他又何必在魏夫人面前做出这幅关心她的样子?
许岚狐疑着应下,却在魏夫人送她出府时开口求道:“夫人!素兮一个人在汀兰园里实在有些孤单,若是夫人有空的话,素兮想请你多来看看我!”
魏夫人见她这样,着实心疼,“可怜见的,等我得空了就去看你!”
许岚一回汀兰园,就发现她被软禁了。
“各位可否通融一下,让我出去见见大人”
守卫不发一语,将大门拦得更紧。
“我如今有了身孕,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就不怕大人责罚吗?”
守卫仍是无动于衷,许岚只得转回房内,没多久就见玉珠仓惶跑来,“夫人!不好了!我听厨房的婆子在背后说大人派人送了红花来,只等药熬好了就要…就要…”
许岚捏紧帕子,不死心问:“就要,就要怎么?”
玉珠胆战心惊,“说就要、就要端来给夫人喝了,好让夫人落了这一胎…”
她话未落,就听噼里啪啦的碎瓷声响,许岚掀翻桌上杯盘茶具,又气急转到身后的博古架上,抓起东西一咕哝往地上砸。
如果只是想让她落了孩子,魏昫大可不必如此。残存的最后一丝念头也被他亲手掐灭,许岚再也不想让他如愿。
玉珠在一旁禀着气,大气不敢喘一口,直到室内再无可砸的东西,许岚方才镇静下来。
他不是不想让季臻知道这一切么?那她偏要让季臻知道!她要看到那时,他们二人是不是还能和和美美?继续恩爱不变?
要是季臻真如她表现的那般刚烈,和他撕破了脸!那真是再好不过!没了季臻,许岚不信魏昫还会这样对她和她肚里的孩子。
“玉珠,我要你现在去送些东西给季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