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时光能倒流,江靖安绝不会答应赵承德那荒唐的要求。
他是失了智才会点头的!
赵承德是他上司,叁十几岁就是他们团的副团长,京城赵家的长房,虽然和他们家没什么交集,但为人仗义,平时也很照顾他。
结果这货几天前突然把他拉到墙角,愁眉苦脸道:“兄弟,哥遇上难事了……”
江靖安刚训练完,听这口气——好嘛,都开始称兄道弟起来,合着是有事相求嘛!
他这会子二十出头,还没在部队里混几年,自然不知道这人心险恶,世道无常,平白无故求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还是谨慎道:“什么事您都办不了?还要我这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帮忙?”
赵承德自动忽略他的谦虚,叹气道:“你知道我弟弟不?”
赵家好多子弟,赵承德弟弟起码七八个,不过能让他这么关心的,估摸着还算他那小弟弟——同父异母,但是年龄小了好多的那小子。
“怎么了?”他问道。
“我这弟弟,还有个姐姐,你也知道现在这位赵夫人,是后来的……当年跟人离了,结果把女儿弄丢了,找了好多年,终于找到了。”赵承德脸色不太好看。
这无趣的狗血故事,看在他这么苦恼的份上,江靖安也就听了,随口问道:“找到了,但是人过得不好,需要你们帮忙?”
这有什么事,他赵家家大业大,帮一把也没什么。
结果赵承德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这弟弟的姐姐,人也有本事,日子过的好得很,嫁给了东北那边的郁家——就郁将军那家,只是最近郁家出了大麻烦,跟另外一家斗得很凶,几个小辈被阴了一把,就……唉!”
赵承德说话就跟倒豆子一样,一堆又一堆,江靖安听半天才抓住重点:“地方两派斗起来了,这确实不好插手,不过你们不好办,我们家也肯定没辙了……”
“不不不——”赵承德摆摆手,“不是这个,派系斗争咱也管不着,求的不是这事!是他们家小女儿,被对方盯上了,绑架了两次,第二次差点丢了命!”
江靖安挑眉,这怎么个意思?
赵承德飞快道:“十五六的小姑娘,才多大啊,就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听说绑架她还不是为了威胁郁家……”
他看了看周围,小声道:“恋童癖!真他妈缺德!”
赵承德说完,还呸了声:“斗就斗被,还对小孩子下毒手,这种垃圾祖宗八代都得死!”
江靖安皱了皱眉,问道:“那你们怎么办?”
赵承德叹气:“这事怪我,本来我弟弟这姐姐,做的很隐秘,打算悄悄把人送来,我们搁老宅里,好吃好喝养着呗……结果我派人打听了那家缺德玩意儿,被对方察觉了,还打电话问我们爹,有什么事吗?”
“这么嚣张?”江靖安笑了,从一边树上扯了片叶子,叼在嘴里嚼了两下。
赵承德翻了个白眼:“他们斗的正凶呢,郁家是好惹的?当初要不是徐凤年直接把人逼出去,开国几家肯定少不了他们家,可惜到了北边,势头衰微了不少……”
他看了眼江靖安,语气多了份认真:“我弟弟这姐姐一听,赶紧让我们换个法子,她之前打算把小孩送到南方,她亲爹在那边,结果露了消息,才有了第二次绑架——这次不敢掉以轻心,求了我们半天,我实在不忍心啊!”
“所以?”江靖安寻思着,这小孩要是听话点,放他们家,啧——也不太合适啊,他们家人太多了。
赵承德嘿嘿笑了声:“不是,咱们过两天不是要出去送趟货吗,回来的路上,把这小孩悄悄接来——”
江靖安眉头高高挑起,直觉不好。
“到时候往你宿舍一藏,谁他妈也发现不了!就是知道了,谁敢从咱们基地抢人!”赵承德沾沾自喜道,显然对这个主意很看好。
江靖安捏了捏拳头,冷声道:“你当这儿什么地方,一个小姑娘,也能随便藏着?”
真是脑子坏了!这种违反纪律的馊主意也想的出来!
“哎,不是——”赵承德赶紧道:“我跟我大哥说了,已经让他跟首长那边打了招呼,咱们基地又没那么严,这姑娘有点艺术细胞,据说是名师弟子,贼有文化!到时候随便安排个名头,让她跟着军艺团后头,然后就说是你妹妹,来瞻仰下哥哥的英姿……”
赵承德满嘴跑火车,江靖安看都不看他一眼,掉头就走。
吓的赵承德赶紧抱住他大腿,眼泪汪汪的求他:“兄弟!哥!我叫你哥行不行!求你了,就你有单独宿舍不求你求谁啊!我倒是想带着,但是我已经暴露了啊……”
江靖安冷眼看他,一眼看出他的虚情假意。
赵承德真的急了,抹了把脸,哭嚎道:“你是不知道啊,家里都被这个弟弟折腾了一遍,这小子现在要翻天啊!我这继母,平时人也好,从来不多事,这次还特地求了我大哥,连我大哥都抹不开情面,硬着头皮编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