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和屋内的一切还在剧烈的晃动,乒乓的声响犹如天地翻覆,门外已经尖叫声器喊声奔跑声一片,而他们这里像与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因为还有人在淡定的洗澡。
卫西城也一时间不知该干什么了?
逃,是人本能的第一个念头,可他逃了,她呢?
卫西城看了看地上的衣服,又看了看房顶上方已经被晃开的裂痕,短暂的一秒后,他唇角一扬,从地上拾起两件衣服走进了浴室。
唐珊正在冲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是什么也没想,因为她的脑子像是被漂泊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哪怕房子在晃动,哪怕她知道地震了,可她竟连害怕都没有。
不是不怕死,不是她想死,可是在听到地震后,洗澡就是她的第一个反应,像是身体和思维走岔了道,分开成两个时空。
浴室的门被推开,卫西城走了进来,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唐珊本能的就问,“你来干什么?”
“洗澡!”他也淡定了。
“可是地震了,你不逃吗?”原来她没吓傻,还知道在地震。
“我知道,”他重复着她刚才说过的话,走到喷头下,任由水将他和她一起打湿,“你不逃,我又怎么会逃?”
淡淡的一句,在地动山摇的时刻,在如雨的水中,在外面一片哭爹喊娘的惊恐中,犹如一个金钟罩从天而降,将她牢牢的护在安全之中。
你不逃,我又怎么会逃?
这样一句话远比任何山盟海誓要真切实在,更比她晚上借用的那段话更震撼人心。
唐珊只觉得自己紧闭的心霍地一下子打开,全方位的打开,没有一个死角,只是她的感动来没来及表现,就感觉房子剧烈的一晃,然后她倾倒,哗哗的水流也一下子被切断。
吡啦啦的声音响在耳边,像是谁的手在用力的撕扯着什么,这一瞬间,唐珊走散的灵魂回归身体,她骤然清醒,看着和自己一起摔倒的男人,声音抖如箩筛,“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才说完,就听到头顶传来咔嚓一声,房子的顶部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唐珊吓的一缩,身子被揽进一个宽厚的胸口里。
“不知道!”卫西城回答的很诚实。
听到这三个字,唐珊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他冲她一笑,问道,“怕死吗?”
她点头,怎么会不怕死,而且她不想死,她的人生还有很多美好没去实现,怎么能死呢?
“怕死,还要洗澡?”他反问她,带着对她宠溺的嘲弄。
唐珊瘪了下嘴,把头重又埋回他的怀里,同时手臂也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似乎这样她的恐惧就会少一点。
不着一丝的身体就这样亲密的再次贴在一起,这让在走进浴室时就将生死放逐的卫西城,又想起刚才还没有完成的欢爱,他咬了咬怀里女人的耳朵,暧昧低问,“你说我们要不要继续?”
“什么?”她双眼紧紧闭,听着四周恐怖的声音,终于有了怕的知觉。
“爱!”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