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受到老罗的严厉批评。

在两人互相探班时，老罗已经知道他们恋爱的事，但鹿呦一再保证，会谨慎，不会玩出火。因为鹿呦本身在团队里的话语权比较高，他也不可能真能把她劝分手，便只能在得到再三的保证后从了她的意。

然而现在闹出这么一出戏码……

两人是够小心的，没被狗仔拍到，但没想到竟然是栽在了鹿呦自己的小号上，在得到鹿呦确认那个确实是她的小号后，老罗别提有多无语多烦躁了。

老罗：“这次你是怎么想的。其实，这锤也不是特别硬，只要你出面否认这是自己的小号，那么所有后续的麻烦事将会迎刃而解。”

“当然了。”老罗双手撑桌，目视鹿呦，表情严肃，“你得保证对方手里没有别的证据了，不然否认后再被打脸，更难公关。”

“应该没有吧，这账号就我一个人知道，连小紫都没告诉。”

这么隐私的少女心事，她可没好意思告诉第二个人。

不过这下更糟糕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她只要一想起这点，就觉得自己真的没脸见人，这些事跟普通的黑料不一样，是更直达内心的羞耻感受啊。

面如死灰，生无可恋，是她目前的最直接感受。

“我觉得应该也是真的粉丝脱粉回踩而已，不会是狗仔那边有计划的逐步爆料，毕竟公司这边没有收到任何威胁，连花钱买料的机会都没有。”老罗可没空管她的小女儿心思，继续分析，“如果是对家恶意打压，也说不过去。”

鹿呦：“我只能保证微博小号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其他的，我不能确保。”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谁能保证自己的事就足够隐秘呢。

网上的言论她也看了，比如那些剧组探班的爆料，现在还只是口头爆料，但谁都不能确保会不会突然就有相关照片传出。

老罗盯着她看了片刻：“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鹿呦抿唇不语。

“你知道的，在很多事情上，我们一向尊重你的想法，也从来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决定。刚刚程泽允那边的阿ken跟我联系过了，他也是焦头烂额中，想澄清，又怕还有后续，到时候反而被打脸。综合下来，我们决定尊重你们两个当事人的决定，无论你们要承认还是否认，我们都会在能力所达范围内做好公关，保证伤害性最少。”

鹿呦犹豫：“这事对程泽允来说，伤害应该更大吧。”

“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男明星的女友粉会更多，而且程泽允这个年纪和情况，一旦恋情公布，肯定会脱掉一大批粉。不过我们也不能以一般偶像的情况来讨论程泽允，毕竟他是演员，而且演技颇受认可，更注重的应该是作品。”

鹿呦：“那我知道了。”

“得快点决定了，申明拖久了，对澄清不利。”

鹿呦知道，老罗的态度还是澄清，否认。

尽管现在舆论对于明星谈恋爱并不像以前那么苛求了，但上升期的艺人传出恋爱绯闻，总归是弊大于利的。

老罗走后，她看着通讯记录上好几个程泽允的未接电话，按了回拨。

“对不起，让你麻烦了。”

没等对方说话，在电话接通后她马上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她的小号，她应该得负全部的责任吧。

程泽允愣了愣：“这应该是我们一起面对的问题，没有什么对不起跟麻烦的。”

“你那边，有给你压力吗？”

“还好。”

鹿呦知道他一定是在粉饰太平，不想她这种时候还要被他那边的事影响心情。

“其实我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嗯。”程泽允这下没想再否认，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很多事情没必要刻意隐瞒。

见鹿呦突然没了声音，程泽允欲言又止。

“你……”

鹿呦看着面前的文件发呆，想起刚刚老罗的话。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的建议是：要不直接别回应了吧。”

没想到她这么镇定决绝，手机的那头沉默了许久。

“这是你想要的吗？”

“嗯。”

如果承认有风险，否认也有风险，那么不承认，总可以了吧？

“其实……”

面对鹿呦的态度，他原来想说要公开的话，突然哽在喉咽。

“就这样吧，对于这些绯闻风雨，我比你熟悉。别冲动，网友都是三秒钟记忆，只要不承认，这事闹个几天也就过去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对不对？”

“嗯。”鹿呦说，“但你就当我不想吧。”

初夏的天，枝翠叶茂，鸟雀鸣叫，天空湛蓝湛蓝的，像是柔和的十八岁少年的脸，多好的天气啊，可程泽允看着远处的大好风景却提不起笑脸来，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应承了鹿呦的决定。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选择难题，只是觉得不跟鹿呦唱反调、尊重鹿呦的决定就是他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