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忽的想起后世的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同是女子,那四儿又何必将事情做的这么绝,在仔细想又觉得,只是世道与女子苛刻罢了,若是后世,也不至于艰难到这一步,马佳氏能被折磨死也不愿意被休离,也多半是为了孩子,也因为两个家族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跟着的丫头又说起了家里的花房:“这花房是我家大爷建的,种了不少名贵的花草,往常都不让外人进去看的,生怕出个什么错,也就格格来了夫人才让进去瞧呢。”
这也是个会说话的,深宅大院里的女子多不易,若有个情投意合的丈夫到还罢了,若没有日日都是煎熬,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觉得女子难做……
远远的见着一处院子的门口站着两个男子,一旁还候着几个下人,那丫头便道:“是二爷。”
原来是隆科多。
她正不知要不要上前行礼,站着的两人已将转过了身,怜年惊呼了一声:“公子爷?!”
胤禛怎的这会在佟
府?
胤禛带着暖帽,穿着黑色镶金线的棉袍,外面罩着一件石青色讨扣背心,那眼眸黑沉沉的一片,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殊兰微微颔首,丫头赶忙上前道:“二爷这是鄂尔泰大人家的嫡长女。”
隆科多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
他是个看起来很有几分儒士风范的男子,受了殊兰的礼,摆着长辈的口吻道:“这个是四贝勒,你也过来见见。”
怜年脚下打滑差点跌倒,扶着殊兰的手也抖了抖。
胤禛似乎瞥见殊兰眼里的难过,又不知她为什么会难过,只听得她福下身子细声细气的道:“见过四贝勒,四贝勒吉祥。”
她穿的清淡像是开在雪地里的兰花,空谷幽静,脸颊有些泛红,让人看的滋润,这会低下头,就只看的见樱草色的大氅帽子戴在头上,滚落着不少雪珠,他淡淡的恩了一声,又觉得太过冷淡,补充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隆科多笑看了几眼胤禛,仿佛在说,我都明白。他很知趣的往后退了几步。
胤禛想了想还是轻声说了几句:“当日不说,是有苦楚,救命之恩,爷不会忘,一定不会委屈了你,你且先等一等。”
殊兰微微摇头:“何苦把这些话挂在嘴边,爷这样说,到教我心里不是滋味。”
她边说着又行了一礼,就带着丫头们告辞离去,胤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有些娇弱的背影在雪地里渐渐走远,皱着眉头品味她最后说的话。
听的隆科多在耳边道:“这样一个貌美的女子,爷若看上了,可要先下手的,如今,那些看不得人心里自在的人可是不少。”
胤禛没有接他的话,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心里却若有所思。
13、挑衅
过年在皇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便在是主子也忙的人仰马翻,忙忙碌碌才刚出了正月,八福晋郭络罗氏身上便有些不好,懒懒的也不想动,葵水有一个月了还未来,八阿哥欣喜之余又忙命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他一改往日的淡雅风流,扶着郭络罗氏反反复复的问:“可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
泼辣直爽的郭络罗氏,这会也害羞了起来,聂诺的道:“八郎,若我这一次没有…..”
八阿哥怔了怔,笑道:“没有便没,怕是时候还不到,你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夫妻二人正在说话,外面的丫头道:“爷,福晋,十爷来了,已经去了书房了。”
八阿哥好笑道:“大过年得他不在自己府上,跑我这来做什么?”丫头道:“奴婢不知,十爷只说爷去了便知道了。”
郭络罗氏轻推了推他:“去吧,别让他等急了,那是个急性子,别一会有的没的嚷嚷出来了。”
郭络罗氏虽然泼辣,但对他总是全心全意的,他拍了拍股络罗氏的手:“你且放宽心,爷不是那等眼浅的人。”又嘱咐丫头嬷嬷们照顾好郭络罗氏,才起身往前院走去。
直到八阿哥出了门,听不见脚步声,她靠着引枕又落了泪,一旁的万嬷嬷劝道:“这不是有信了吗,主子这是何苦?”
郭络罗氏擦着眼泪轻声道:“我只怕这一次又要落空了,辜负了爷的一片情意,可我实不能看着他与别人……”
万嬷嬷叹了一口气,示意丫头在香炉里添了安神香。
道理都懂,只要个妾室跟爷生了孩子,在抱到自己跟前养着,即全了两人的情分又给爷留了后,多美的事情,但偏偏福晋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她便又劝:“您看看四福晋,便是万岁爷都要赞一声的,可是院子里不过只有两个孩子嫡长子还是自己的,四贝勒宠李氏,但什么越过了四福晋了?您要放宽心,男人,也不是这么管的…….”
郭络罗氏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她们都是傻子,我可不是!”赌气朝里躺下,在不理万嬷嬷。万嬷嬷又叹了一口气,给她盖好被子,只等着太医过来。
八阿哥进了书房,见十阿哥正在琢磨自己放在多宝阁上的五彩竹纹笔筒,听见脚步声转头嘿嘿一笑:“八哥,这个是皇阿玛上次赏的?”
八阿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在书房的炕上坐下,靠着
迎枕道:“你今儿怎的舍得到八哥这里来了?”
十阿哥眼珠子一转,自己脱了鞋上了炕,在八阿哥对面坐下,神秘又兴奋的道:“八哥,你可不知道,咱们那冷面四哥看上人家貌美的姑娘了。”
八阿哥送到嘴边的茶碗一顿,抿了一口才道:“这又是从哪里打听出来的”
十阿哥听着八阿哥似乎不信,一急嗓门就大了起来:“他将人家姑娘都堵在雪地里说了好一会话,怎么能不是看上,而且,听说那姑娘可是貌若天仙的。”
八阿哥清秀的眉头微微攒起:“这可不像四哥会做的事情呐…..”
十阿哥却不管那些:“我不管,反正这个堵爷是添定了,爷要他想要也要不了!”
八阿哥的眉头皱的更紧:“哪家的姑娘?”
“不过一个四品佐领家的姑娘,听说还是病怏怏的,养了好久的病才接回本家的。”
八阿哥缓缓扣着炕几:“到底有多美?”能打动四贝勒做这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十阿哥笑嘻嘻的道:“若不然,抢过来给八阿哥吧?”
八阿哥瞪了他一眼:“小心你八嫂听见了用马鞭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