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婉雯脸都白了,就好像殊兰这是刻意针对警告她的挑衅,李氏也跟着后悔,人家似乎是不大愿意在外人跟前炫耀的,到是她多嘴了。
一曲终了,殊兰笑吟吟起身,韵味还未散尽,她款款行走,就好像还站在战场上一般,踩着鲜血从炼狱走了出来,抿唇浅笑,就开了一朵救赎的花。
胤禛挑眉当先拍起了手,众人都才回过神来,忙都拍手称赞。
殊兰坐下笑着问年婉雯:“妹妹觉得如何?”年婉雯笑的僵硬:“甚好,甚好…”
胤禛到好笑了起来。
之后到是面上恢复了正常,三阿哥背了几段书,就是纳穆都念起了自己记下的成语,殊兰按着后世记忆规则引着纳穆在一定的时间内复习自己学习到的成语,两个月不到,纳穆竟是背下了五十个成语,他才一岁口齿清楚,在坐的都心里都吃惊起来。
李氏即便在想讨好殊兰,在阿哥的身上也不会真的让步,眼见着胤禛满眼的赞赏之意,她笑着道:“到是难得,就是不知道知不知道意思?”
胤禛扫了她一眼,李氏忙闭上了嘴。
纳穆到是明白她的意思,响亮的答了一句:“知道!”
胤禛的眼里闪着惊喜:“知道哪个的意思?”
“都知道!”
就因为这一问,纳穆喋喋不休的用自己的言语告诉胤禛这些成语的意思,小孩子话都说不全,实在是难为他了,总要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表达的更清楚一些,后面的宴席别人都没有什么心情,全是纳穆的说话声,直到宴席结束胤禛抱起了纳穆同殊兰一起往芳华院走,纳穆还在说,瞌睡的都开始打哈欠,还问殊兰:“都说了?”
殊兰帮他记着:“还有三个…”
到底是剩下三个没有说完就睡了过去。
胤禛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和满意,殊兰给他擦着头发,他看着手里的公文,看了几眼似乎是没忍住,又说起了话:“还没有见过哪一家的孩子才这么小就能记下这么多的成语,就是这份毅力大人都不一定能比上,这孩子的天赋实在让人惊叹!”他又想起纳穆出生的时候自己做的梦,心里不自禁澎湃起来:“这也是你功劳大,孩子生的好,教导起孩子比我还有法子!”
殊兰笑了起来,用梳子给他梳头发:“你是偏心,他跟你比跟我还亲,你心里指不定多么喜欢,多大点的事情到了你嘴里就成这样了,天赋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就是背几个成语,就被你夸上天了。”
胤禛转过身,对着她坐着,握着她的手:“我到是听来你这话的意思了,说来说去这是在自夸,你教孩子有办法。”
他弯着眼睛盛满笑意。
殊兰也笑了起来:“爷到是越来越懂我了,我确实是这个意思。”
胤禛拉着她的手按在他身上,低沉的问她:“那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殊兰一怔,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妖娆的浅笑:“自然是懂的…”
床帏之间传出娇媚或粗重的喘息,男子叹息一样说话:“在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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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抵死缠绵让殊兰甚至有些下不了床,胤禛走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早起的纳穆站在床下一声又一声的叫额娘,殊兰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还未开口就听他道:“三个!”
他竟然还惦记着那三个没有说完的成语意思,这孩子才一岁做起事情来就这么有始有终,实在让殊兰欣慰,她让怜年几个侍候着她起身,一面又跟纳穆商量着做些好吃的东西:“新鲜的莲藕下来了,咱们做夹了肉的炸藕夹,做糯米藕,做糖醋藕丝都可以。”
小纳穆还没有床高,又拒绝别人抱他,仰着头一板一眼的跟殊兰讨价还价:“还要蛋蛋。”
殊兰笑着答应:“行,在给你做个甜甜的鸡蛋糕。”
纳穆本来是想吃蒸蛋的,殊兰说的并不是他想要的,仰着头嘟着嘴想了一会,大概是在回味鸡蛋糕的味道,他应该是并不满意:“不要,要碗里的蛋蛋。”
殊兰大笑:“行,那就做碗里的蛋蛋。”
用薄薄的竹片做成的拼图大人看着简单,但对一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只是拼图这项游戏所能锻炼的方面实在是多,细心,持之以恒,有始有终,耐心这种种的方方面面的东西都会涉及到都会有所提升。
纳穆坐在桌子跟前拼着一只蝌蚪的图案,殊兰在一旁诱惑他:“做完了,额娘给纳穆做蛋蛋。”她最多也只是在他看上去好动起来的时候说一句,并不打搅纳穆的思考,显然美食还是对孩子很有诱惑力的,纳穆终是耐着性子拼好了一只蝌蚪,并没有错误。
殊兰笑着抱起儿子亲了亲,毫不吝啬的夸赞他:“纳穆最聪明!”
纳穆嘎嘎的大声笑,又回亲殊兰。
然后殊兰便会带着他去院子转悠,健康的身体总是少不了充足的阳光和运动,殊兰在院子里给自己的花草除杂草松土,纳穆就提着小铲子跟在后头,自己也总是像模像样的来几下,偶尔也会铲坏花草,每每总是弄脏自己的衣裳,刚开始的时候跟着的奶娘们还大呼小叫过几次,被殊兰说了之后在看见纳穆小手上沾满了泥也不敢多做言语,不管殊兰做的在别人看来是对还是错,小阿哥自五个月之后就在没有生过病,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有时候黑色的泥土里会钻出一两只神奇的小虫子,总会吓到不少小丫头,殊兰是一点都不怕,她熟读法布尔的《昆虫记》,讲起认识的虫子来似乎是讲故事一样,纳穆受她的影响也一点都不怕这些虫子。
她总是耐心的告诉纳穆什么是什么,耐心的回答纳穆的每一个问题,有时候会跟纳穆一起商量着探讨,甚至反过来问他为什么,这样子总是能在很大限度上激发起孩子的主动思考。
除过管家的时候她总是跟孩子在一起,吴嬷嬷想着,也难怪主子一心想找个能分担的人出来,主子不管多么看重权势,所有的加在一起也绝对比不上一个纳穆阿哥。
等在院子里玩够了,殊兰就带着他一起洗漱,喝点果汁,吃点时令的水果,然后她便会抱着孩子坐在树下的竹椅里用卡片教他一些简单的文字,在一会就是午膳的时候。
胤禛晌午的时候还是回来用膳了,纳穆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自顾自的就讲起了剩下的那些成语的意思,胤禛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满眼笑意的抱起他在怀里抛了抛他,纳穆兴奋的尖叫,用了午膳就是午睡的时间还睡不下要找胤禛,胤禛就带着儿子一起,直到他睡着了才从屋子出来。
殊兰正坐在树下见管事的媳妇,胤禛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他是不知道别人家后宅的女子是怎么管家的,但就他所知道的而言,谁在处理极其琐碎又麻烦的事情总能一直是轻松随意的神情?
殊兰半躺在竹椅上,斑驳细碎的阳光金子一样撒在她身上,清风拂过树就沙沙的作响,她半眯着眼,唇角卷着笑意,家常的衣裳随意又贴身,她看起来轻松又舒缓。
身旁回话的媳妇一脸的纠结笑的又出了褶子,怎么看怎么的越发衬托殊兰的轻松。
胤禛出了一口气,殊兰的本事果真不是寻常人能比拟的,就这一分胸襟和气度就是男子也没有几个能比上,更何况后宅的妇人。
他背着手慢慢的踱步过去,殊兰见他出来笑着站了起来:“纳穆睡着了?”
“睡着了。”他应一声。
自有丫头搬来了跟殊兰相差无几的躺椅摆在一旁,胤禛拍了拍椅子也躺了下去,这样躺下去视野立时就不一样了,繁茂的枝桠,斑驳的阳光,若隐若现的鸟儿,湛蓝的天和白色的云。
轻风吹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口气,在这个尚且炎热的夏末,这里就好像格外的清凉,格外的宁静,他缓缓的闭上了眼:“难怪你总喜欢坐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