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飞机的降落速度很快,没过多久谭仕通他们就在别墅的大院里俯瞰看见在山下的平原中飞机平稳降落后从里面下来了几个人,由于距离比较远,所以他们谁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不过隐约着,谭仕通好像渐渐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逐渐变的越来越浓郁。
那几个人中男女都有,很快他们中有位身穿军装的军官指挥下,这别墅外包围着的士兵们纷纷在呼喊中朝着别墅这边更加靠近过来。那些被军队士兵直接拿枪顶着的谭仕通的手下与保安们也纷纷无奈的高举着双手跟随着大部队就这样越来越靠近这别墅大院附近。
“儿子,你视线好,有没有看清楚那几个从飞机上下来的家伙面相?你认识他们吗?”谭仕通看不清楚那几位明显就是这军队领头者的家伙面容,眼见着这些荷枪实弹的士兵距离自己这别墅越来越近,他的心开始有些发虚起来。
他是这里的地头蛇,也是这谭坊镇上的霸主,可是在子弹与冲锋枪面前,所有的蛇都会在瞬间立刻变成虫。他谭仕通当然也不会例外……
谭友林努力的望着那逐渐朝别墅靠近的士兵身后的几位男女,虽然面相他也并不是看的很清楚,但是他还是能分辨出衣服的着装,从着装中知道些信息。从直升飞机上一共下来四个人,一位身穿军装,一看就是这部队的首长,另一位则是身穿笔挺的西装,大腹便便一副中年发福的模样,也很显然是有权有势的家伙,另外一位则穿的比较随便,比较休闲,面容看不清但是可以从体型看出他应该比较年轻,而他身旁穿着白色羽绒服和牛仔裤身材苗条披着长发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年轻女人。
一个军人一个中年男人一对年轻男女?这四个人凑到一块,这样的组合还真叫谭友林有些没看明白。不过无论他明白没明白都已经没有关系,因为别墅外的这些人包括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已经距离别墅越来越近,并迟早肯定会踏进别墅的大门内,来到他的面前!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士兵们谭家上下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反抗能力,所以他们只能站在这山中别墅的大院内等待着将其包围的军队向自己这边靠拢。由于别墅是建在半山腰,而一旦山脚的身影从别墅外围开始向山腰前进后,以别墅大院的视角就会被屏蔽而看不见,所以当那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几人带着士兵们冲向别墅大门这段时间,谭家父子和他们身边的合作伙伴们纷纷陷入一片未知的恐惧之中。
现在的情况依旧扑朔迷离,但是在这大院里站着的人们每一位心里都很清楚和明白,外面这些士兵和军队都是冲谭家来的,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至少谭家这次肯定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而做为商人,自然是墙头草两边倒,形势不对就后跑,所以这时候很多商人已经或主动或半下意识的和谭仕通与谭友林两父子保持起了一定距离。在这个大院里,唯独没有故意离开的,只有山老板和他叫来的黑帮朋友光头大宝。
并不是说山老板和大宝不想现在就离开这里,恰恰相反,他们到大院以后看见那满山遍野荷枪实弹的士兵就知道大事不好,可是他们想逃又怎么可能逃的掉?大宝刚刚和谭仕通签了协议,协议书还在他的手上,那协议里写着的可全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万一这些军人真的是来打垮谭仕通的,他大宝就这样逃离,谭仕通当然会落井下石,把他给抖出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审判2
至于山老板,那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在谭坊镇经商,所干的黑心事和缺德事哪一桩不是谭仕通给摆平的?如果他现在就这样不管谭家这样一跑了之,在这完全被士兵包围的情况下逃不逃的掉暂且不说,就算他真的逃掉了,可是这种不管朋友死活的做法不用想都肯定会激怒谭仕通,下地狱?谭仕通绝对会让他一起陪着!
所以,就算是如此大军压境,气氛紧张,内心彷徨和恐惧不安,但是山老板和大宝就楞是没有退后一步,只是脸上和眼神中都能看出他们那懊恼和后悔的无奈之色。
“真是活见鬼,我谭仕通这半辈子下来,还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一天!”谭仕通又气又怒,可硬是脾气没地方发。他有些懊恼的一跺脚,咬牙切齿道,“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叫来的这些军人,我就还不信了,把部队拉出来就能吓倒我!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没有老子的把柄怎么发威,如何发威!”
“爹,我看这些士兵顶多是谁派来吓唬吓唬你的,现在是什么社会,怎么可能有人还敢明目张胆的动用武力。杀人偿命,就算是军人也一样,我就不信,这些家伙真敢开枪放炮的冲进来,我就不信他们有这个胆子,没什么好怕……”
“轰!!”就在谭友林铁青着脸朝自己父亲肯定般的回答说到一般之际,只听见别墅大门**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那厚重宽大的铁门竟然直接腾空飞了起来,在一团火焰中和纸张般柔弱的在空中飞啊飞,然后重重的重新砸在大院的地面上,强烈的金属撞击声让大院里的所有人耳膜发生一阵刺痛感,纷纷捂住耳朵吓的急忙半蹲在地!
谭友林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嘴张的大大的,感受着从大铁门处传来的阵阵热气腾腾爆炸所产生的气流,他的身体,第一次难以控制的抖动起来。
是的,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厚重的铁门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飞起来,两扇大铁门飞起来的原因很明显,就是刚才有人用炸弹炸直接开的!
硝烟与火焰气流夹杂在一起让人眼睛都无法睁开,惊恐莫名的人们开始朝后撤去,只有谭家父子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这惊天动地的爆炸简直就好比**裸的扒掉了披在身上最后的侥幸外衣,将他们所有的惊慌与恐惧全部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爆炸所产生的余威很快过去,门口的火焰与尘灰也逐渐消失陨灭,从外面很快便冲进来一大批荷枪实弹穿着迷彩服的士兵,他们面色严肃,目光对着大院里站着的人们迅速的包围,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整齐划一的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院子里的所有人。
谭仕通望着身前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他到现在还有一种处在梦中的不踏实感。一切来的太快,让他实在有些难以接受。爆炸让大院内一片狼藉,这种景象和电视里的那些战争片又有什么样的不同?这真的是现实?他竟然已经开始有些变的疑惑起来。
很快,从大铁门内走进了一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正是前面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四人中的一人。国字脸的他看上去硬朗而刚强,一看就知道是位惹不得也不能惹的人物。
那位军官走进大院后,朝着惊慌失措的众人扫了几眼,随即便开口道,“你们这些人中,谁是谭友林?”
一听见自己的名字,谭友林猛然惊醒的抬起头。当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后,他这时已经根本无处可躲,只能硬起头疼伸起了自己的手臂。
“这位同志,我儿子到底犯了什么罪需要你如此劳师动众?难道你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吗?”一见那军官叫出了儿子的名字,心里略微放松了些。看来,这些军人是来找儿子谭友林麻烦的,只要不是找他的麻烦,那一切就都还有希望。谭仕通想到这里,急忙走到儿子身旁急切的辩解道,“我儿子到底惹了谁,需要军队亲自出马?告诉我,我会把所有事都摆平的!”
“摆平?就凭你?”那位军官的眼神中明显充满了鄙夷,不屑的冷笑道,“你自己都只怕没什么好下场,还想要保你儿子?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什么??”谭仕通有些愕然的惊呼了声,想不明白道,“那你为什么要喊我儿子的名字?”
“为什么?因为我想看看,谭友林到底是什么货色,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好好修理修理。”那名军官潇洒的将军帽脱下,拿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才冷眼瞧向谭仕通,一副看死人的平淡模样道,“我说你一个小小的镇长,胆子也真是够大,兄弟我还真是佩服你到不行。这回,你就是死上个千百次都不够用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到底惹了谁!”谭仕通被这压抑的气氛和那指着自己的一排冲锋枪给憋的终于受不了,大声愤怒咆哮道,“我告诉你,军人也是要遵守法律的,你们私闯民宅,我不管我得罪了谁,你们都是不对的!就算告到哪里,我都有权力说这话!”
“哦?是吗?姓潭的,那你说,如果我手上有你的犯罪证据,你还会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来吗?”就在谭仕通歇斯底里的叫喊中,从那已经被炸的不成型的大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而洪亮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恰恰就是这个声音,让原本还处于激动中的谭仕通和处于完全不知所措中的谭友林吓的浑身猛然一颤,面色瞬间全部变的惨白,那流露出的震惊与不敢相信的表情让人还以为两人同时见到鬼了差不多。
是的,谭家父子确实认为自己见鬼了,而且见的还是他们两人的索命鬼!这个声音虽然他们听的并不多,但是却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所以当这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此时谭家父子根本不认为会出现的地方时,一切的扑朔迷离,一切的疑问显然在瞬间全部真相大白。
是的,这个声音的主人,来报仇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审判3
“范……范伟……”谭友林艰难的从嗓子中卡壳而出这个陌生而又熟悉,这个原本以为根本不会在提起却又惧又怕的名字,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在这一刻瞬间崩溃,崩溃的非常彻底,完全的失魂落魄。
当那依旧还弥漫着些尘灰雾蒙蒙被完全破坏的大门口处走进来的身穿休闲装,脸色冷峻却又充满着平淡,身体完好无损的范伟再次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太阳之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院里这些被荷枪实弹士兵给团团包围的家伙们有的惊呼,有的瞪眼,有的脸色惨白,有的浑身颤抖,总之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到高兴。
谭家父子绝望的闭了闭双眼,他们两人谁都知道,当范伟如此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时,就是他们的末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还活着,谭家就彻底完了!因为就算范伟手里没有他们和山老板串通一气掩盖矿井事故,就凭他能轻松调动这么多军队,用炸弹轰开家门这点就可以看出,范伟对他们的恨,绝不仅仅是用证据就能结束的!
“谭少爷,几天不见,怎么脸色这么不好?”范伟说笑的走到谭友林面前不远处,目光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的脸,平淡之极道,“怎么?看见我,你不觉得很开心?”
“你……你……你是人是鬼?不可能的,你竟然真的能从那么急的谭河中活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谭友林真的疯了,崩溃了,他实在是承受不了范伟活着站在面前的这种强烈打击,这种强烈的刺激甚至比让其去蹦极还要难以承受!
“是人是鬼这不都是被你谭少爷所赐吗?”范伟撇撇嘴,用手指了指自己脸颊上还隐隐留下的一道浅浅伤痕,“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啊,没有你,我这些伤痕也不会出现,也不会体验到从悬崖跳下来时那种没有绳索安全保护的真正腾飞感觉。”
虽然范伟的话语说的很平淡,很平静,但是这大院里所有谭仕通这边的人都能明显感觉的到,范伟身上那散发的淡淡杀气和强烈的令人窒息的气势。他就仿佛一位不可战胜的男人般傲然屹立在众人面前,这些人连站都快要站不稳,更别提说什么上前去自找没趣帮谭家父子了。
山老板现在腿哆嗦着嘴巴颤抖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现在这一刻他真是要多恨谭家父子便有多恨,他恨谭友林竟然没有把范伟给干掉,他更恨谭仕通惹上这么厉害的敌人竟然如此的掉以轻心!一想到范伟还活着将要发生什么事,他就有种想要晕厥过去的冲动。
天,渐渐开始变色,就如同所有人心中所明白和清楚的那样,谭坊镇,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被你所赐,让我吃过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也谢谢你,让我明白生命的可贵。”范伟盯着谭友林,视线根本没有移动过半分半毫,“因为你的赶尽杀绝,让我幡然醒悟,这个世界比我想像的要黑上许多,我以后在绝对的潜在危险下绝对不会单枪匹马的去冒险。所以我今天才邀请了河涧镇军分区驻扎的地方部队徐天启团长带着他的精兵一起,来会一会你们这对视法律与无误,嚣张跋扈的谭家父子!”
“姓范的,你别欺人太甚了!是,我儿子一时糊涂,干了些绝情的事,但是你一没证据二没理由,就算我谭家父子落到你手上,顶多也就是进去呆几年,你难道还敢杀了我?”谭仕通鼓足勇气咆哮道,“我谭仕通也是在刀山火海里走过的,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今天我们父子认栽,可是你别得意,就算军队开来又怎么样?我们也是接受法律的制裁而已,我就不信,一个矿场谎报事故我一个镇长背着最大的责任又能有多少?大不了不做了官进去呆几年,十年后老子又是条好汉!”
“谭镇长,你……”山老板一听这话就不对味,谭仕通自己承认矿场事故,那不是直接把他给推到刀口浪尖上了吗?事故是发生在他的矿场,而且他开的还是私人矿场,这要真审判下来,不被枪毙都不错了。而他谭仕通顶多就是滥用职权罪被撤官坐上最多十几年的牢就可以摆平,这一来一去,他山老板可就成最大的冤大头了!
“山老板,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担当的,事情是发生在你的矿场里,当然由你出面才行。”谭仕通说话间朝着山老板使了个眼色,郑重其事道,“你放心,矿场事故并未死人,只是简单的一个渗水事故,难道不是吗?”
听了谭仕通的话,山老板眼珠一转,立刻会意道,“对,对,谭镇长你说的对,这矿场根本没有死人,简单的渗水事故而已。”
范伟看着两人一唱一合,刚想说些什么,没料到说的兴起的谭仕通突然直接道,“范伟,我知道你进矿场**了,也知道你把抽水机给拍了下来。而且,你扔掉的相机里并没有发现有存储卡,所以我敢断定,那存储卡你一直保存到了现在,对吗?可惜啊可惜,你拼死活下来保存的存储卡根本没有什么用,顶多只能证明矿场渗水出了事,顶多只能证明这是个国家禁止的私矿,你能奈我何!哼,至于我儿子,他怎么样你了?杀了你吗?有谁能作证?反过来说,你随意污蔑我儿子,小心我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