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进城后褚家军兵分两路,一路由“白蛟战神”的褚穆勋血洗了皇宫,抓住了阿时。

另一路则由褚晏带领着闯进了公主府。

褚晏屠了公主府后,将她也捆进了皇宫,然后当着她的面,一刀砍了阿时的头。

而她则因为和阿时连着命,所以跟着阿时一起死在那场叛乱里。

宋茹甄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心跳的飞快,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滚——!”

这时,一道极其压抑的痛苦的低吼声紧跟着从床帐里溢了出来。

宋茹甄浑身剧烈一颤,扭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月洞床。

青帐上,清楚地倒映着多名女子的妖娆扭动的身姿。

宋茹甄咽了咽口水,她周身紧绷地走到床边,伸手缓缓撩起床帐,只见床上或跪,或坐,或伏着三个衣不蔽体的妖娆女子,正围着一个玉一般的躯体风情万种地撩拨着。

柔软的轻纱床帐被她的素手慢慢撩起,视线跟着渐渐上移,最后定格在了一张宛如刀削般的俊美脸庞上。

宋茹甄瞳仁一缩。

果真是褚晏!

褚晏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粗重,脸色红白急剧交加。

他的额发全湿,鬓边,脖颈上都是汗水,眼睛紧闭着,眉心绞在了一起,腮帮硬凸凸的,应该是死咬着牙齿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这张脸尽管已经如此狼狈了,却奇异地呈现出一股柔弱的凌虐之美。

见状,宋茹甄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因为褚晏的样子,竟然跟她在梦境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褚晏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似乎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他身上不着寸缕,骨骼修长精瘦,皮肤光滑白腻,豆大的汗水一颗一颗的蛰伏在他紧致的胸肌上,在床顶熏灯的照耀下闪着水亮的白光。

她的视线刚要继续往下,就听见一道低沉怨恨的的声音灌入耳膜。

“宋茹甄,你究竟要辱我到何时?”

宋茹甄慌忙撤回目光,撞上了褚晏目眦欲裂的双眸,那乌溜溜的眼珠似浸在两汪血池子里,散发着无尽的怒意与恨意。

宋茹甄毛骨悚然而立。

那三名女子见她来了,反而越发卖力地扭动着蛇精似的身体撩拨起褚晏,她们并没有真的动褚晏,而是在故作媚态,纯粹地勾逗着褚晏。

而褚晏整个人果然像是受到了极致煎熬,他的肤色泛着冷白色,白的近乎透明,连肌肤底下的树枝般交错的筋脉都看的一清二楚。此刻,那些筋脉像是充足了血似的,根根分明地凸了起来,在薄如禅翼的皮肤下面突突跳动着,似乎随时都会爆裂开。

宋茹甄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记得梦境里的褚晏,这个时候应该很快就会七窍流血,经脉俱断,变成一个废人。

她撸起袖子,使劲地掐了自己手臂一爪。

疼!

又掐了一爪。

是真的疼!

看来眼前的不是梦,而是现实,虽然跟梦境里发生的一样,但确确实实是现实。

她不知道褚晏为何会中“寻欢散”,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眼前有件火烧眉毛的事情她必须解决,就是决不能让褚晏成为废人,那可是梦里头逼褚晏造反的源头。

虽然,她和阿时一直在逼褚晏造反,可从梦境来看,阿时的计划显然是落空了。

阿时是她的孪生弟弟,也是当今的少帝,怀宗宋应时,因他两年前登基时方才十四,便被民间称作少帝。

阿时忌惮褚家,便想找个机会灭了褚家。可是褚家历经前魏,乱世十国,再至如今的后魏已有三百多年,门中更是出过七个骁勇善战的战神,是个树大根深的百年大世家,又是魏国的开国功臣。想要灭褚家谈何容易,更何况他们手里还有支战斗力极其强悍的褚家军。

于是阿时便想了个法子,将褚家幼子褚晏赐给她做驸马,暗地里却让她可劲地折辱褚晏,好逼褚家造反。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倾举国之力,灭了手握重权的褚家,以及让几任魏帝都寝食难安的褚家军。

而她则因以前曾对褚晏诱而不得,失了面子,心里怀恨,便稀里糊涂地应了阿时。

褚晏自入公主府后,她是曾多番折辱过他,不过那也都是适可而止。只因褚晏这个人,身上总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气质,仿佛亵渎他就是在亵渎神明,无端地让人感到罪过,再加上褚晏长了一张宛如高山雪莲般冰冷又圣洁的脸。面对这样的一张冠绝华京的俊脸,宋茹甄每次都下不了狠手。

褚晏本人也着实是个怪人,他明明是个身份高贵的世家公子,但身上却没半点世家贵公子的脾气,任她挑衅侮辱也好,打骂责罚也罢,他永远都是那副无动于衷的冰山颜,不会流露半点愤怒和屈辱,甚至连喜怒哀乐都没有,就像个毫无感情的傀儡。

久而久之,宋茹甄也觉无趣,便也就懒得再找他麻烦。

她已经很久没找褚晏麻烦了,可是他又怎会莫名其妙地中了“寻欢散”?

还被困在床上,任人调戏……

想起梦境里褚晏煞神一般的面孔,宋茹甄后怕地摸了摸脖子,那种被人切断呼吸的窒息感还在,所以褚晏决不能出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抓住床边上的一名女子就往地上一摔,吼道:“出去!所有人都滚出去!”

床上其他女子见状,吓地纷纷滚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衫跑了出去。

那两个清客也吓地跟着那些女子们一起跑了出去。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屋里就剩下她和褚晏,冷风从门外灌了进来,呜呜的响,像鬼哭似的,掀地屋里的帷幕跟着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