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童恩的身子果然剧烈一颤,褚晏抓到破绽,一掌震在童恩的腹部上,将童恩震退了几步,童恩朝地上吐了一口血,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的正要继续褚照打,却又听见宋茹甄喊道:“本宫把她带来看你了。”
童恩像是陡然清醒了过来,猛地扭身,盯着屋顶上的宋茹甄。宋茹甄单手拧着一个小坛子,正在往下做倾斜状。
见状,童恩尖声喝道:“你敢!”
宋茹甄冷笑着张开五指,那坛子便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娘!”童恩也不和褚晏打了,纵身就飞扑了上去,想要接住坛子。
就在童恩接住坛子的瞬间,宋茹甄瞅准时间,将小冲对着童恩发射,童恩早已预料地侧身一避,然而下一瞬,突然“唔”了一声,一只弩/箭射/进了他的后心,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一只弩/箭射中了他的前胸。
“咚!”
童恩坠地时,竟稳稳地抱着坛子,双腿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未倒。
褚晏见状,为了以防万一,手中的雁翎刀迅速挽了一个剑花,随即打着璇儿地朝童恩挥了过去,只见雁翎刀如流星般划过之后,童恩的头颅便慢慢地从脖子上滑落在地上,然后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滚。
齐明箫走过去,拧起童恩的头颅看了看,然后恶作剧地抛向阿时:“小皇帝,接着。”
宋应时见迎面飞来童恩血淋淋的头颅,吓地面色煞白地扔掉手中的弩/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童恩的头颅正好落在了他的脚边。
齐明意放下弩/箭,走到宋应时跟前,抬脚淡定地将童恩的头颅踢开,然后嗔怪地对齐明箫道:“哥哥,他胆子小,你别吓他。”
齐明箫翻了个白眼,自讨没趣地转过身。
屋顶上,宋茹甄俯视着面色惊变的三十七刹们,扬声道:“三十七刹,你们是赏金猎人,如今立马的主子既已死,你们又何必留下来再拼命。如今大势已去,本宫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愿意放下武器,然后就此离开大魏,此前纠葛,本宫承诺一笔勾销。但若你们执迷不悟,本宫势必会倾举国之力对‘三十七刹’发出追杀令,你们好好想想吧。”
三十七刹彼此看了一眼,只一瞬间便达成了共识,首刹率先转身道:“撤!”
十几道人影转瞬间消失在此起彼伏的屋檐中。
“阿甄。”褚晏纵身飞到屋顶上,揽着宋茹甄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宋茹甄腿脚发软地靠在褚晏的怀中,吁了一口长气道:“真是吓死我了。”
褚晏揶揄道:“是吗?我倒是瞧着你胆子挺大的。”
宋茹甄一听,挺了挺胸脯,一本正经地问:“那方才我气势怎么样?”
褚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恭维道:“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夸的宋茹甄低低笑了两声。
这时,齐明箫走了过来,用一种五分古怪,五分被吓到的眼神看着宋茹甄,“公主,你方才洒的难道真是童恩的……老娘?”说着,他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童恩怀里抱着的坛子。
“怎么可能,那里面只是我随手抓的香灰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童恩一定会去接?”
宋茹甄耸肩:“我不知道。”
齐明箫:“……”
“我只是在赌。”宋茹甄解释道,“虽然童恩这个人恶贯满盈,但他却是个大孝子,我派人调查过他,他每年清明都会亲自回漳州祭奠他的母亲,而且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整个漳州城就是在他的庇护下才会过得那样富足,所以我在赌他的孝心,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齐明箫了然地点了点头。
宋茹甄转头,看着童恩的尸体道:“我知道童恩此人疑心重,定能猜出我此举是个陷阱,所以在他来抢坛子时,我故意向他射出婆罗针,其实我已让明意算好了童恩避让的角度,然后躲在暗处伺待童恩避势已尽,无力扭转时,就向他发射出致命一箭。”宋茹甄转身,赞扬地看着阿时道,“还有阿时的一箭。”
阿时赧然地别过脸去。
齐明箫佩服之极地冲宋茹甄拱了拱手。
正说着,蛟卫拉拉扯扯地拽着三个人走了过来后,临到跟前将人推着上前,冲褚晏禀道:“主子,我们在宫门口抓住三个鬼鬼祟祟想逃跑的人。”
宋茹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愕然道:“是你们!”
竟是宋妍霜和柳太妃,还有一个……小少年,那少年浓眉大眼的,五官稚嫩,骨骼却不小,宋茹甄一看就猜到了对方是谁。
只是,这柳太妃何时进的宫?童恩那么恨她竟然会把她接进宫里?
柳太妃连忙拉着宋妍霜‘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对宋茹甄哭求道:“长公主饶命,求长公主开恩,放了我们母女俩吧。”
宋茹甄冷哼了一声:“你也好意思求本宫放了你们?”
柳太妃一听,就知道宋茹甄不会放过她,急忙膝行几步到宋茹甄跟前。
宋茹甄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
柳太妃瑟缩着商量道:“要不这样,我去死,你放了霜儿吧,她怎么说也算是你的亲姐姐。”
宋茹甄横了宋妍霜一眼:“她不配!”
宋妍霜质问道:“宋茹甄,你想怎样?”
柳太妃忙扭头斥了一声宋妍霜:“霜儿,你闭嘴。”
宋妍霜紧咬住嘴唇不吭声了。
“三公主,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愿意以死谢罪,只求你饶霜儿一命,霜儿她并没有害过任何人啊。”
宋茹甄侧过身子去,一言不发地看着远处。
柳太妃见状,垂头抽泣了一会儿,然后咬牙飞快地起身,一头撞在了附近的朱漆盘龙大柱上。
“娘!”宋妍霜连滚带爬地过去抱住柳太妃缓缓滑落的身子,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来,“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