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年立时涨红了脸,连连摇手,“恩华,这种事我可不敢想,我一农民,享受不了娇滴滴的金枝玉叶,要找也要找个能干活的才行,就那条小细腰,我可消受不起。”
“真没用,还侦察英雄呢,”金恩华嘲笑道。
“人倒是很漂亮,就是有点冷,我承认我不行,”李红年自嘲的笑道,拿双眼坏坏的看着金恩华,“倒是恩华你,不是常吹什么小菜一碟手到擒来么,又看了那么多书和录像片什么的,别光说不练呀,也出来试试身手,实践出真知,就当练练手吧。”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你以为我不敢?可惜年纪比我姐姐还大,”说着慢慢的摇头,“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个女人背后的故事,至少她在天州地委宣传部工作过,怎么突然给下放了,别弄个定时炸弹,到时候轰得我们人仰马翻的。”
最近金恩华和肖兰辉一起下过几次村,偷偷的观察过,接触多了,感到这个女人是外冷内热,那种说不出的美艳有时候令他心中荡漾,还有平时生活中姐姐般的体贴和呵护,让他好几回温暖无比的感动,令他情不自禁的想起远嫁山里几年不见的姐姐。
李红年呵呵直笑,“好好,王书记还担心你不能自拨呢。”
金恩华有点神气活现的笑着,“我是谁呀?那些臭老头,我还看不起他们呢,老李,你不一样,我把你当我兄弟。”
金恩华说得真诚而动情。
李红年心头一热,挺了挺胸膛,“恩华,我李红年愿意做你的兄弟。”
“放心吧,以前的事情我会扔掉的,”金恩华说得斩钉截铁,“咱们都是月河人,乘着在这里有权可用的机会,好好大干一场,让月河的老百姓都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
望着金恩华脸上坚毅的表情,李红年豪气顿生,“好,豁出去,大干一场。”
金恩华忽地神秘的一笑,“老李,你找几个可靠的人,不能是外乡人,一定要百分之百的可靠。”
“哦,”李红年忍不住问道,“你想干嘛?”
金恩华指着李红年手指间夹着的香烟,诡异地一笑,象小学生朗读课本一样,一字一句的说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山高皇帝远,天高任鸟飞。”
李红年吓了一跳,“恩华,你是说?”
李红年刹住了话头,因为肖兰辉和刘张贵提着四瓶白酒和几包下酒菜走了进来。
看着桌上放着的四瓶四特酒,李红年楞住了,不由的斜了肖兰辉一眼,看不出这娘们出手真大方,这可是五十三度老糟烧,一瓶酒要三元多钱。
见了酒,刘张贵的双眼眯得更细了,以超乎平常的速度摆好了酒菜,笑吟吟的瞧着金恩华。
“老刘头,”金恩华骂道,“真没出息,看你那馋样。”
刘张贵打开一瓶酒,闻了闻瓶口飘出的酒香,感叹道:“好酒哇,感谢肖主任破费了,呵呵。”
金恩华看一眼面前笑而不语的肖兰辉,“肖主任能喝不?”
肖兰辉点点头,稍作忸怩的轻声说道:“会一点。”
李红年坐到桌子边,一拍手说道:“好,肖主任爽快,请咱们金乡长作指示,怎么个喝法?”
金恩华瞄一眼肖兰辉弱不禁风的身材,“本乡长向来讲究男女平等,酒桌上没有男女之别,喝倒一个就结束。”
肖兰辉款款的轻笑,在金恩华身边坐下,轻声说道:“我没意见。”
刘张贵早已酒经考验,一边给四个人倒酒,一边乐呵呵的说道:“我老刘头贯彻落实乡长的指示一向不打折口。”
倒是平常酒量最大的李红年心中一怔,恩华说得对,这女人深不可测,不可小视呀。
酒过三巡,菜没动几下,每个人都是三两白酒入了肚。刘张贵平常喜酒,每天必喝,为了省钱,喝的都是几毛钱一斤的劣质酒,今天喝的好酒,早已激动莫名,满面红光,主动承担倒酒的任务不说,那动作那速度比月河街上的金酒鬼还熟练。李红年在部队练出的酒量,常人难可比拟,加上魁武的身材,一看就是酒篓子,只是家里经济拮据,平日很少喝酒,今天见肖兰辉女流之辈,竟隐约有挑战之意,酒胆一壮,也就放开了手脚,心里想,这娘们装样,今晚非喝倒你不可。他向金恩华使个眼色,向着肖兰辉频频劝酒,还嚷着喝慢了要重罚。
肖兰辉冰雪聪明,看出了李红年不怀好意,见金恩华没什么表示,就仍然不紧不慢的喝着第三盅白酒,脸上是从容淡定的浅笑。其实她是天生的能喝酒,凭这能耐,她才有机会进入地委宣传部,这种场面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自从到了月河乡,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都闷了大半年了,难得有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就陪陪这三个男人喝个痛快吧。
刘张贵给每人的小酒盅里续满了酒,端起自己的酒盅,闻一闻,赞了声“好酒”,凑到嘴边,一吧叽,一干二净,嘴里吆喝道:“老李,快点,该你了。”
李红年来了兴奋劲头,不甘示弱的一仰头,一两白酒下肚,把个酒盅底朝天,拿双眼向金恩华示威,“恩华,该你了。”
金恩华端起酒盅,一皱眉头喝干了第四盅酒,心里却暗暗叫苦。他不是不能喝酒,当年跟着四叔学武的时候,他还学了一个绝招,就是在喝酒的时候绷紧下半身,能让身体的毛孔张开,酒在体内的分解和外泄会加快,酒量就会增加不少。
可是,他从没喝过快酒,也喝不了快酒,更要命的是,他没吃晚饭,第四盅酒一下肚,就感到了肚子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仿佛整个身体在燃烧,全身的气血迅速地往外汹涌而出。
待肖兰辉微笑着喝干了第四盅,刘张贵早已迫不及待的端起了酒盅,一面赞叹着肖兰辉的酒量,一面迅速的喝完了第五盅白酒。
瞧着肖兰辉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样子,李红年倒吸一口凉气,这娘们真会喝那,再瞧瞧金恩华,人虽坐着,上半身却是摇晃起来,心里一惊,糟了,猛想起金恩华还没吃晚饭呢。
“老李,快喝快喝,”刘张贵催着李红年,“第五盅了,谁也甭想逃避。”
李红年指指金恩华,呵呵笑着,“恩华,你要倒了吧。”
金恩华一拍桌子,晃着身子站了起来,“谁说,谁说我倒啦,我堂堂,一大乡长,永远,不会倒下,喝,喝了。”抓起刚开的整瓶酒仰头就喝。
李红年吃了一惊,眼捷手快的一把夺过金恩华手中的酒瓶。
金恩华的手指着李红年,嘴里嘟嗦着,“老老李,你放肆,这是,他妈的,乡长的酒瓶。”身体摇摇晃晃的跌向刚站起来的肖兰辉怀中。
肖兰辉的俏脸一红,稍一犹豫,伸开双手抱住了金恩华。
两个人的身体一起倒向了身后的床上。
李红年心里一乐,急忙过来帮着肖兰辉,把金恩华挪到床上。
刘张贵摇摇头,“不对不对,这小子平常很经喝呀,一定心里有事。”
李红年狠狠地瞪了刘张贵一眼,“老刘头,你没见他空着肚子吗?”
肖兰辉点点头,仿佛自责似的,“老李说得对,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唉,算了,肖主任,这里就交给你了,”李红年打着哈哈,朝刘张贵使了个眼色,“老刘头要值班,我得回家去,明天还得下田喷农药呐。”
肖兰辉看了一眼床上的金恩华,脸一红,犹豫着说道:“行,你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