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些事情她做起来都很熟练,机械式的运动能让心沉下来、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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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和回来的时候拎了很多东西,用指纹开锁都费劲。
但在门口喊江攸宁,里边也听不见。
只能把东西都放在地上,再开锁。
可在他手指刚伸到指纹区时,门从里边打开来。
江攸宁探出个头,看到他还吓了一跳。
她向来平静,被吓到也只是瞳孔微缩,连表情都不带变的。
“回来了。”江攸宁温声说。
沈岁和把东西拎进去放在门口,“嗯。”
江攸宁拎着垃圾往外走,沈岁和喊她,“江攸宁,我去吧。”
“哦。”江攸宁顿住脚步,等他过来就把两大袋垃圾递给他,“扔的时候记得分类。”
说完之后就回了家。
沈岁和站在楼道里,再一次听到门砰地关上的声音。
气劲儿真大啊。他想。
这次大抵是真惹到她了。
沈岁和下楼扔了垃圾,回来的时候家里已是焕然一新。
江攸宁把家里擦拭过一遍,洁净透亮,还喷了空气清新剂,家里处处都弥漫着柠檬香。
她已经把沈岁和带回来的东西全都整理了出来,礼物盒子放在茶几上,没有拆,甚至没有看,她只拎了饭去厨房,还拿走了清洁剂和消毒液。
饭还温热,江攸宁找了盘子把菜都倒出来。
沈岁和买了不少菜,但没买米饭。
她只好煲米饭,煲的时候还把之前路童给送的腊肠切了半截蒸上。
厨房里很安静,好像跟整个房间都隔开来。
此刻天色已晚,这座城市的灯悉数打开,格外绚丽。
江攸宁双臂撑在料理台上,侧目远望。
她想,这座城市的尽头是什么呢?
大海还是山川?
离婚后,她想辞职去旅游。
去看看山海,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整理心情,重新开始。
“在想什么?”沈岁和从后边环抱住她,脑袋搭在她肩膀,声音温和,“还在生气?”
“没有。”江攸宁收回了远眺的目光,低下头看向料理台。
下午刚擦过的料理台,这会儿在灯的照耀下还亮得反光。
“之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沈岁和说。
江攸宁摇头,“我都忘了。”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沈岁和在她耳际摩挲,热气都吐露在她的侧颈,“江攸宁,你这么喜欢口不对心么?”
“没有。”江攸宁的眉眼敛得更低,“我真的忘了。”
“失忆?”沈岁和问。
“不是。”江攸宁说:“就是简单的,想忘,就忘了。”
“那你还是生气。”沈岁和下了结论。
江攸宁没再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天的事情不复杂,但她想得很多。
时间跨了十年,空间跨了大半个中国。
她像在宇宙中浮游,在虚无缥缈的空间里找不到定点。
到后来,她找到了落点。
那些事像抽走了她所有的精气神,她好像就那么忘了。
说生气,现在真的谈不上。
她只是觉得累。
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