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草率了,我断定这是布莱克的又一个圈套,以他的狡猾,绝对不会轻易暴露身份。”我摇了摇头,喝了口床头柜上放着的白开水,“也许那电话只是在法国电话局注册的罢了,说不定他现在还在阿尔卑斯山赏雪那。”
“但我们总要试一试。”狼牙重新穿上西服,一边照镜子一边说道,“世事无常,也许这只是你的多虑,队长。”
“呵呵,”我冷笑一声,“不要叫我队长,我不配,现在我被多国追杀,我干过的事全都上了报纸。”我展开那卷两天前的报纸,大标题就是:上海闹市区高级酒店发生枪战!市中心别墅区发生煤气爆炸!是巧合?还是阴谋?
“妈的,新华社的这群家伙可真能编啊。”我不禁感慨,“可惜这些都是真的。”
“不只是新华社,还有美联社、俄社(俄罗斯新闻社)、路透社和法新社,其中卫报刊登了你的大幅照片,要看看吗?”克鲁兹这时的幽默显得有些无力,更像是在讽刺什么。
“什么?他们弄到了我的照片!”
“啊哈!你现在和汤姆?克鲁斯的知名度几乎一样,我怀疑现在走到街上,会有人向你要签名!”克鲁兹递给我一份两天前的英国《卫报》,头版头条就是我的大幅黑白照片,和那张通缉令一样,用红色的打印在我面门的正中央拍上了一行字:dangerous!
我飞快找到那篇天杀的文章,一字一句的阅读。
神秘杀手现身上海!引发惊天阴谋!
<路透社> 2010年1月27日,一场真实版‘谍影重重’在中国第一大城市上海上演!提起杀手,大家马上就会想到满满的荷包、豪华的高级跑车、身边川流不息的美女和锃亮的银色手枪,但这只是个科幻的007形象,真的杀手总是藏匿在你我身边,不露声色,但稍有动作就会引起举世瞩目。
2010年一月二十七日晚,大约十点左右,上海闹市区中心一家名为‘明珠’的五星级豪华公寓式酒店发生了激烈的枪战,目击者为酒店大堂内的几名服务员、一名管理人员以及几对进餐的食客,据目击者称(不愿意透露姓名和身份),他首先看到一个跌跌撞撞身上有伤的男子从电梯下来,然后几个西装革履的外国男子走进了酒店,他们什么都没有点,在酒店大堂四处环顾好像在寻找什么,其中两个上了楼,他们中的一个好像亚洲人的男子坐在了那名从电梯上下来男子的对面,他们闲聊了几句(具体谈的什么没听见,好像说的是英文之类的),但没聊几句,枪战就开始了,我们没反应过了,两个正在吃饭的客人中枪,枪战大约持续了两分钟,然后那名受伤的男子砸开落地窗逃了出去。具体逃跑路线他没有看清。
就在枪战结束后不过一个小时,上海浦东新区的别墅区发生煤气爆炸,但真的是一起简单的煤气泄漏造成的爆炸吗?目击者告诉我们,别墅爆炸的时候他们都在看电视,当他们打开窗子向外看的时候,那栋华丽的别墅已经被夷为平地,据称,在爆炸过后一名住户的福特汽车被神秘人盗走,至今下落不明。
次日,中国警方调查了此事,他们在别墅的废墟中竟然发现了七具受伤程度不等的尸体!其中几具尸体身上有明显的枪伤,警察甚至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自动武器大大小小的残片!警方怀疑这是一起蓄意谋杀事件,但此时仅仅是谋杀那么简单吗?
据调查,爆炸别墅的主人叫孙振(化名张昊),曾是美国cia中央情报局的终点通缉对象,据传,三年前的冬天在俄罗斯的一切怪异事件都和这个神秘的中国人有关,据悉,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也筹划参与此事件的调查。(苏门白?卡内尔 报道)
文章我已经看完了,我打死也想不到,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裸犯罪被全球通缉的国际杀手,而且毫无技术含量,竟然给了警方那么多的证据,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不足为奇,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在通过调查,很容易就可以得到我的档案。天哪。
“如果说这还不算什么,新消息来了,昨天那名你口中的俄罗斯官员遇刺身亡,最蹊跷的,好像美国大使馆的官员要来上海这个大熔炉凑凑热闹,凌晨在通往上海的高速路上发生车祸,人在三个小时后才被发现,到了医院还没来得及抢救,好像就已经嗝屁了。”谍影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沓报纸,丢给我,这次是《新华日报》。他娘的。
“这未免有些太过蹊跷了!”我没有看那份报纸,直接把它丢在了地上,我已经无需再阅读这些无用的东西,谍影拾起了那份《卫报》,仔细端详着。
“这有点像一个圈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谍影冷笑道,“布莱克知道我们都还活着,他手眼通天。”
“对!”克鲁兹和狼牙一齐附和道。
我皱起眉,不做声,许久我又拾起那份《新华日报》,耐心的阅读没头没脑的记者写下的没头没脑文章。
俄罗斯访华官员遇刺……报道上写的他是在那家下榻的酒店遭到了枪杀,大致是一名杀手闯入了戒备森严的饭店,一脚踹开官员的房间,打死了正和女郎狂欢脱得一丝不挂的俄国官员,尸检报告说子弹一枪洞穿了脖子,看样这个杀手枪法不错,除了这些,这篇文章关于此报道就再无有用的什么信息了。
对美大使车祸一事就更是一堆没用的废话!只字不提大使的情况,简单到只有两句话:美驻华大使以及三名随行人员今日凌晨在通往上海的高速公路中因汽车撞上路边的护栏产生的爆炸不幸身亡。
报道的如此简单,对杀手更是只字不提!这是别有用心的一篇文章,以至于太过草率连一个普通老百姓都可以看出其中端倪,驻华官员死了,致歉的意思都没有!这是政府在掩饰,给老百姓和外国人制造一个谁都蒙骗不了的假象:官员只是因为一起车祸死亡。
“这骗不了任何人,充其量骗骗那些还在撒尿和泥的小孩子!”谍影耸了耸肩,道,“只能说明,这是个圈套,有人要骗你上钩,就是这么简单,把你重新引入世界谍战的深海之中,不,是我们。”
“对,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你,和我,确切的说是你,你为他们制造的麻烦太多了,他知道你住在上海,所以故意把目标放在了这里,行动实施正常,必要时死亡是必须的,这次布莱克可是下了血本了。”狼牙说道,这种长篇大论在他沙哑的嗓音中出来实则是一则笑话,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唉,本想已经过上了平静的日子,没想到依旧在腥风血雨的泥沼之中挣扎。”
“很对,要想脱离这沼泽,只有杀了布莱克!毁掉这个为祸人间的天杀组织,那样,也能告慰弟兄们天上的英灵。”说到这里,克鲁兹有些伤感,他想起了阿兰,我也想起了曾经在自己身边战斗过的弟兄们。
“刚才出去干什么了?”我问谍影。
“探了探风声,城市里的气氛很紧张,过年连个放鞭炮的都没有,人人都躲在家中,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还有,我订了几张飞往巴黎的机票,明天早上的。”
“嗯?机票?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坐飞机吗?”我有些疑惑,不,是大为疑惑。
“当然,在这之前我们需要掩饰自己的身份,比如……做一些假证件。”
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沓花花绿绿的小册子,其中有我们几个人的护照什么的,制作工艺很精细,我在证件上取了一个英文名字:乔治?李?莱利斯,照片是一个经过深度加工过的我,和我的长相有些出入,但一旦我修饰一下自己的面庞,就立马成为照片上的这个人。
“天哪,我竟然叫凯文?科斯特纳!”克鲁兹叫嚷道,“我不喜欢他!我更喜欢……嗯……罗伯特?德尼罗!妈的!”
“闭嘴,克鲁兹。”我堵住克鲁兹的嘴,道,“谍影,不要告诉我证件是在农家作坊里生产的!”
谍影笑了笑,道:“这玩意很粗糙吗?这是耶菲路的朋友办的,那家伙是从苏联kgb退休的造假专家,据说不用电板就可以制造出和真钱一模一样的假钞!”
“可那还是假的,对吗,就像我们的身份一样。”我摇了摇头,道,“对了,说到耶菲路,他去哪儿了?”
狼牙看了看表,“这个贪玩的家伙!该不会去逛妓院吧!听说上海的生活也很糜烂!”
“那也到不了那种程度,用宾馆的电话给他打一个,响一声就挂断,这是我们的信号。”谍影招呼克鲁兹道。
克鲁兹努了努嘴,下了楼。
谍影和狼牙打开电视,开始看今天的午间新闻,我那,我要好好想想刚刚得知的一切……
伦敦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里的冬天并不是多么寒冷,但阴沉沉的天空和潮湿的空气还是多多少少的降低了这座城市的温度,但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勤勤恳恳的英国人还是坚持早睡早起努力工作,和这座城市一样,虽然古板教条,但却蒸蒸日上。
一辆高级轿车驶入了火车站的月台,这里早就有人恭候多时了,一个身穿皮夹克的男子哆哆嗦嗦的站在月台边上,看见汽车来了立马迎了上去,车子停在了月台旁,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下车,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们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然后年轻人和中年男子都钻进了汽车。
车子驶进伦敦市区的一栋高级公寓,他们把车子停在了楼下,然后几个神秘男子和那个年轻人上了楼,年轻人把他们带进了自己的房子,一栋简易的居室,陈设格外简单,客厅里是简单的布艺沙发和茶几电视,很平常,但他的卧室,则是另一番天地了,复杂的通讯和监听设备,来不起收拾的一大摞打印文件堆在水泥地上,行军床上藏着大大小小用来防身的自动武器,这简直……天哪。
从车里下来的几个男子赏心悦目的看着这间在情报学上算得上华丽的卧室,他们都是来自美国政府的高级官员,是谁已经不用详细介绍了:迈克尔?海登、阿历克斯?切赫、查理斯?辛吉斯以及那个随行的中情局保镖,这次他们故意撇下了那个挑剔多事的国会议员,这些人的虽然都已经年过半百,但工作效率能比得上一百个年轻特工。
“坐。”年轻男子显得很不自然,他招呼几位上司坐下,但狭窄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下脚的空。
“开门见山,年轻人。”作风强硬,风风火火的老头阿历克斯?切赫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现在在伦敦的身份是什么?”迈克尔?海登清了清嗓子,问道。
年轻人皱了皱眉,回答道:“在伦敦的法国留学生,现在正在读博士。”
“很好,你确定你没有暴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