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阁主。”
“玄云晏!”
许致安拽住了我的手,狼狈道:“你冷静点一些。洛儿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飞鸿森然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许致安人头落地,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
我顿住脚步,看着裙摆扫过地面,荡起一阵尘土,身上地上都是脏兮兮的:“你以为我要和皇兄说什么?”
胸口处噎着一团东西,说不出那是要燃尽一切的火焰,还是一团湿透的棉絮,只是沉甸甸的坠着,憋胀的厉害。
我偏头去看许致安,他头发凌乱,上身只穿着件灰扑扑的单衣,狼狈至极。
“你以为我要杀了他,是不是?”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轻软,嘴角带笑:“因为他不顺我的心,讨不了我的喜欢,所以该死,对吧?”
这场景像极了十七年前我和他的初遇,我在上,他在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金口玉言。
只要是我想要,只要是我喜欢,他什么都反抗不了。
许致安脸色猛然一片苍白,我轻笑一声,把手抽了出来,看他僵在原地,胸腔处那沉甸甸的一团竟然无声无息的松散开去,不那么难受了。
“怎么不说话?驸马,我等着呢。”
我挥了挥手,飞鸿便退在一边,只有我和许致安两个人相对着,两个人都是满面风尘,一点年少时的风采都看不出了。
这十七年,我只管作端庄的许府女主人,虽然身份高贵,却足够谦恭。许致安则是一路高升,从罪人之子一跃成了皇帝面前的宠臣,滔天权势,无边美色,他都有了。
我俩之间却一直是相对如宾,他含恨不发,我也只用张锦绣压下一地血腥,这么多年没有红过脸,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不想再忍了。
我细细端详许致安的脸色,想要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分痛苦:“许洛是我儿子,为了你的体面,总是……”
“求你。”
我双手颤了下,几乎要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许致安定定的看着我,缓缓的跪下去:“但求公主宽宏。”
他当年昂扬肆意,我用公主的名号要强压他低头,他也只是近乎于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