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思琪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懒得管。她浅笑着帮陈煜整理笔袋,声音温柔,人也最温柔。“上节课你进教室的时候怎么怒气冲冲的呀。是谁得罪我们大小姐了吗?”
“我弟呗。现在一见我就垮着个脸,一跟我说话就摆眼色看。”
“青春期小孩不都这样嘛。”
“还青春期呢。你忘了吗,他就比我们小一年。”
“我当然记得。他叫陈星燃对不对,小时候可好看了,眼睛水灵灵的,天天跟我们一起跳皮筋。”
陈煜先是愣了下,接着也想起了这段尘封的记忆。那会儿她是小学四五年级,低一级的陈星燃还没开始发育,看着要比她个头小很多,像个小豆包一样颠颠地天天粘着她,她跳皮筋踢毽子都要跟着。被他们班同学嘲笑了,他也不在意。
她扯起嘴角,又叹了口气。“诶,叛逆就算了,我只希望他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想到今天吃早餐的时候,自己刚落座,他就像看到瘟神一样,连书包都忘了背都摔门走了。
“你弟弟学习不好吗?”
“当然不好,动不动捧着特弱智的题来问我。”
边跟焦思琪聊天,陈煜边一路回忆起陈星燃小时候乖巧可爱的模样。
她六年级,为了进叁中的初中部,每天一回家就在客厅里刷奥数题。那会儿他们家还没换现在这么大的房子,陈星燃就窝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安安静静玩ipad。她水杯空了,陈星燃第一时间倒上;她热了,陈星燃把电风扇旋转的脑袋扭过去,只朝她的方向吹;她学累了,靠着椅背刚拧了两圈脖子,陈星燃立马放下ipad来帮她按摩——她甚至怀疑陈星燃坐那儿不是为了玩游戏宽敞,而是为了第一时间服务她。
陈星燃的手法娴熟,小手的力气居然很劲道,是天天帮她按练出来的。
陈煜记得自己当时并不太好意思,有次回头勾了下他的下巴。“臭小子还有点良心嘛。要不要老姐也帮你锤两下。”
小豆包版的陈星燃倏地低下头,喃喃道:“姐姐只要享受就好。”
那时候,妈妈大多时间都在家,爸爸也没有天天泡在书房不见人。妈妈看到这样的场景,笑着说过,陈星燃照顾他姐比我都上心。陈煜当时只当这是个玩笑。
后来,她如愿考上叁中。随着那个燥热的蝉夏里陈星燃疯长的身高,从过去与他对视需要低下头,变成仰视后片刻相撞的目光也会被刻意错开,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被父母关心,也不再被弟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