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比赛完,姜来在学校门口等迟野,迟野的奥数考试比姜来的口语竞赛要多半个小时。
校门口立着几个伟人雕塑,黄昏的光在接近地平线的边界往外射,照着姜来褪色不少的粉色头发,颜色有些泛橙。
场面打眼的很。
她蹲在雕塑旁边,手撑着脑袋,看着脚下一片地。时不时的抬起头,过路的行人叁叁两两,姜来看着他们的脚在眼前错开,一个接着一个,脸上露出些茫然的神色。
像找不着回家路似的,晃晃荡荡的手搭在膝盖上,白色袜子染上些灰扑扑的尘埃,有种落魄小孩的既视感。
姜来在原地蹲了好久,久到双腿都发麻,偏过头,虚晃的视线里有一个点发着光,向四处扩散,她揉着眼睛站了起来。
小腿有些打颤,人也犯晕,眼睛却是弯的,笑的很开心,被风吹乱的发丝扫着脸痒痒的,姜来伸出手抓了抓。
跟小猫伸爪似的。
迟野老远就看见姜来了,就单单凭那头出彩的发色,放在人群里都耀眼的很。
对上她笑意满满的脸,迟野冷硬的面庞都柔软了很多。
姜来笑的时候经常看不见眼睛,眯着成一道缝,两颗小小的虎牙露出来,她其实有一个很浅很浅的梨涡,藏在靠近嘴角的地方,藏得很深,不细看其实看不太出来。
迟野第一次发现是上次在粉街,她在朦胧迷离的灯光里跟着音乐摇头晃脑,手里还拧着半杯饮料,被绚烂的灯光照着,颜色也跟着迷幻起来。
他刚刚送完一打酒到桌上,和姜来错开一点点的距离,侧过身恰好对上她的笑。
一切都很微妙,微妙到,倘若迟到或早到几秒,迟野都不可能看到。
所以他记得如此清晰。
迟野靠近姜来,站在她面前。
“你考完啦?”
姜来问他。
迟野点点头,往前走了半步,和姜来并着肩。
两个人都往前走。
“你考的怎么样啊?”
“还行。”
落日的余晖洒在大道上,姜来往前跑了几步,背过身面对着迟野,后退走。
她穿了件白色t恤,下面配了条未过膝的姜黄色菱格裙,白色袜子包裹着纤细修长的小腿,收拢在帆布鞋里。
步伐轻盈又跳跃。
阳光打在姜来脸上,她笑的很开心。热烈的像身后挂在尽头的太阳,落在皮肤上,软绵绵的,轻柔又温暖。
迟野看着她,眉眼都柔和不少,往前走着。路上没什么人,该收摊的都收摊了,也有刚刚才推出车要摆摊的人。
姜来沿着路边晃荡,她四处看了看,冲迟野眨眨眼。
“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迟野突然变得特别好说话,姜来跟在他身后往路边摊走。
天色黯下来的时候,姜来还在埋着头吃碗里的炸串,吃出幅气鼓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