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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癫心事 臭虫 1299 字 11天前

蒋福衣眼神有些低落,里面是黯淡的黑,和夜色融在一起,浓稠的看不清边界。

第二天来得很快,李文秀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徐文兵不常回家,蒋福衣找不到事情做,每天就在家里画画,她没学过什么,胡乱画一通,要不然就是看书。

李文秀前天给了蒋福衣一张卡,说里面有几千块钱,让她藏着不要被徐文兵发现。

她不要,被李文秀凶了一顿。蒋福衣发现她脾气越来越不好,药也不吃,每天就窝在床上看着墙壁上她爸的遗像发呆。

有时候也不知道想起什么,总是时不时说些以前的事。蒋福衣乐意听,往往这个时候都会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不耐烦其实比谁都认真。

“要不你再回学校去读书吧?”

这天蒋福衣莫名其妙就蹦出这么一句话,吓得蒋福衣手里的书都没拿稳,摔在地上。

“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这心里啊总不踏实,感觉好像给你找了条不不归路,稀里糊涂就结婚了。”

蒋福衣没说话,看着她。

“我昨天晚上做梦啊,梦到你爸骂我了,他从来都不舍得骂我的,他说我老糊涂了,让你嫁了个不太好的人。我就是想着有一天要是我走了有人可以照顾你啊。”

“你不要想那么多,我觉得挺好的,徐文兵也不错。”

蒋福衣把书放桌子上,扶着她起身。

“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要了,我好累。”

她说话有气无力的,蒋福衣没勉强她。

“你帮我把你爸的照片拿下来。”

蒋福衣心莫名其妙的揪着疼,她小腿打着颤,步子迈得很艰难。木凳摇摇晃晃的支撑着她的身体,举在空中的手臂都跟着晃荡。

好不容易拿下照片,蹒跚着走到李文秀身边把照片递给她,蒋福衣抿着嘴看着她惨白的脸色。

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也什么都不想问了。

她的妈妈,这辈子太艰难了,为了她。

她没了质问的权利。

什么都改变不了。

人是一个特别孱弱的词,一撇一捺和在一起,相互撑着,要是没了一边另外一边倒下只是时间问题。

“妈,你会永远爱我吗?”

“爱啊。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了。”

“我也是。”

蒋福衣抓着李文秀的手指,冷冰冰的,冷的有些心慌。

蒋福衣不忍心叫她,看着她闭上的眼睛,没忍住哭了出来。

那是她这辈子哭的最惨烈的一次。

徐文兵回来的时候,李文秀已经下葬了。

蒋福衣没有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