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好啦!”
姜来转过身,把药膏递回给迟野,对上他略微沉郁的神情,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一把压回床上,咬着唇肉,恶狠狠地教训了一把,像惩罚小孩似的,连带着屁股也被拍了几下。
姜来揉着嘴,有些莫名,看着他神情莫测的脸,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头迟野拿出昨天晚上洗完烘干的底裤让姜来穿上,随即给了她一条长得拖地的工装裤。
姜来穿上整个人长手长脚,走路都不方便,卷了几个边的裤脚,露出圆滑纤细的脚踝,白的耀眼。
她不再会陷入无端的记忆混乱之中,小腿时不时抽搐的坏毛病也没再犯。
迟野把她送回学校,姜来在门口跟人道了别,就往学校的展览馆里跑。
班长跟他说,这两天学校展馆来了几副新画,是她一直在找的那种风格。
姜来小跑着进了展览馆,往最里的角落靠近,在接近那些色彩浓烈的世界时,突然生出些畏惧与胆怯来,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站在离画作几米远的边界,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画。
每一幅都露骨又透彻,那些怪异的色彩搭配让画面的的人具象起来,显得可怖万分,每一幅都离不开暴力与血腥,人脸是肿胀且失衡的,像是要跳出来似的,姜来胸口顿顿地疼,连带着眼眶泛着潮意。
姜来缓慢的往前走了几步,眼神来回梭寻着,最后停在画布角落的地方,上面印着一个端端正正的名字,蒋福衣。
她身形略微迟钝,整个人都僵持起来,这才相信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和她长着同一张脸,出现在她的梦里,带着一段沉重又压抑的往事。
姜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只是觉得胸口空荡荡的,心尖也跟着发涨,好像缺了一角似的,她找不到那个东西,像是无法将自己完整的拼凑一般。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展览馆,坐在学校操场附近的椅子上,脑子转了无数个弯,就是想不出应该做些什么,唇瓣上是下意识咬出的牙印。
等到回过神来,下午的课已经结束的。舍友发出的提醒短信还孤零零的停靠在消息页面。姜来给迟野打了个电话,对面忙音,估计是有事。
她急于宣泄的情绪得不到释放,整个人都有些颓唐。课也没法再去上了,姜来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晃荡着,最后荡进了图书馆。
顺着分类排序找,姜来停在了美术板块,最后在一个极小的分类里看到了画家介绍。拿出那本书,姜来一连翻了几遍,也没有找到蒋福衣这个人,突然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正在查阅时,姜来看到一个地址,在月桂区的工业园,上面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邱胜全。姜来把书放回原处,就出校往那边赶。
到地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工业园区已经破败不堪了,看着好像已经荒废很久了,顿时有些失落。
手机铃声恰好响起,迟野那边刚刚上完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