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叹了口气,站起来,小腿打着颤,有些晃荡,低头看着迟野的脸,和记忆中的轮廓重合,第一次惊觉命运的离谱与巧合。
她强迫自己收回所有不必要且泛滥的情绪,朝迟野伸出手。
“重逢就是一间暗室。”这是姜来很久之前记在心底的一句话。
她是个习惯性后知后觉的人,上次住院没想明白的事,隔这么长一段时间又拧出来,像是突然顿悟般,知晓了所有的不合时宜。
迟野的掌心很暖,反客为主的包裹着她小小的手。
“迟野,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姜来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冷静且思路清晰过,她讲了一个关于蒋福衣的故事,所有的起因经过与结尾,没有一丝遗漏。
故事讲完,迟野一直没说话,只是牵着姜来的手紧了紧,那张没什么多余神情的脸在寒风中显得过分单薄。
他好像瞬间知晓了一切,由一个故事延伸出来的联想,迟野有一瞬间的茫然,带着隐约的不确定。
姜来鼻尖泛红,打了个喷嚏出来,气氛有些微妙的辗转,迟野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带着放进自己的风衣口中。
两个人站在废弃的工业区,显得有些突兀,身后传来一阵人声,迟野回头看见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身影略微单薄,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伸出手指着两人问。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找人。”
迟野反应比姜来快,转过身,看着老人。
“找谁啊?”
“邱胜全。”
姜来听到他说的话有些怔忡。
“哦,你说的是画室的小邱老板吧?”
“他早就不在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
“你知道他?”
姜来有些急切。
“我怎么能不知道啊。”
“以前多有名啊,你看现在,园区都败落了,时代不同咯。”
老人有些感慨。
“那你认识一个叫蒋福衣的人吗?”
姜来下意识有些紧张。
“蒋福衣……”
老人顺着她的话重复着低喃道,像是在想些什么。
“你说的应该是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女孩子吧,我见过她,以前我给小邱老板打下手,她偶尔会来画室,好像那个时候也挺出名的,后来人没了。好像就是那段时间,有一个男人来画室把她的画全买走了,起初老板不答应,后面也不知道怎么的把她的画全卖给人家了。”
“那个男人你见过吗?”
“这个到没有,不过你们两个长得挺眼熟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老人眯着眼,想要看的更清晰一些。
“谢谢你啊!”
姜来道了谢,拉着迟野往园区外走。
该得到证实的都有了对照,姜来有些反常的沉默,她想起了蒋福衣那次出人意料的落败,那是她人生的转折,也是所有苦难的开端。
姜来皱着眉思索着,刚想开口,迟野已经知道她的想法了。
“从国联大的毕业生找起吧,先找到跻川柏这个人,顺着他的高中毕业学校找到同年高考那批人的成绩记录。”
迟野思路清晰,姜来一个劲的点着头。
有时候觉得自己写的东西跟屎一样烂,应该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