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拿起点心尝了一口,不是宫中御厨的手艺,有些别致,他问:“你做的?”
薛银欢颔首,“是江南特色点心,姑母想吃,就让我做了点儿。”
赵熙了然,端起酒杯凑到鼻端嗅了嗅,“那看来,这酒也是出自你的手了。”
薛银欢面色赧然,“我手艺不好,殿下随便尝尝,若是吃不惯,不必勉强。”
赵熙吃了两口,语气漫不经心,“为何突然想起来给我送酒送点心?”
这种时候,一旦承认她是被逼无奈,难免败兴,薛银欢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看他,“恭贺殿下成功破案。”
赵熙吃点心的动作顿了顿,“你刚不还说庆妃想吃你才做的?”
“……”薛银欢:“主要是给殿下做,姑母那边,只是捎带着多做一些。”
赵熙不再纠结于点心的问题,“我最近忙,有日子没去尚书府了,不知薛尚书可还安好?”
“祖父的身体一向康健。”薛银欢道:“来前还让臣女代他给殿下问个安。”
赵熙吃完一块点心,正在用帕子仔细擦着白净的手指,嘴里不忘问:“你呢?”
也不知他是不喜欢甜食还是不喜欢她的手艺,薛银欢见赵熙没什么食欲的样子,心里莫名感到失落。
“我挺好。”她垂下眼睫,“有劳殿下挂念。”
赵熙道:“不想让别人多操心就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
赵熙起身要走,出了亭子几步,想到什么,回头看她,“你手艺不错,只是我刚用过膳,没多少胃口。”
说到底,还是没胃口。
薛银欢把桌上的东西收了收,“殿下慢走。”
之后,她将托盘端回咸福宫,去见庆妃。
庆妃见她几乎原封不动地带回来,面色讶异,“是没见着人还是殿下不喜欢?”
“可能是不喜欢吧。”薛银欢搁下托盘,顺势坐下来,“姑母,我早就说了不送,您还非让送,弄得我好尴尬啊!”
庆妃道:“我是想着他好久没去尚书府,怕他忘了你。”
薛银欢无奈,“我不过就是个小侧妃而已,还是没过门的,哪来那么大的面儿让他记住?”
庆妃抿唇,“他要是把你忘了,那你爹岂不是白白……”
“姑母,慎言!”薛银欢打断她,压低声音,“婚姻是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儿,您若非要扯上我爹,让他觉得咱们是挟恩图报,他只会更厌恶我,您侄女儿我往后要想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还得多多努力呢!”
庆妃被她逗笑,“你打小就是个倔脾气,不肯轻易服软,我原还担心你之前跟他有过龃龉,怕你会一时冲动杠上去,如今看来,到是我多虑了,你能想明白就好。”
“哪能呢?”薛银欢道:“鸡蛋碰石头的道理,我懂,跟他闹脾气,我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嫁给他这件事,我既然反抗不了,何不直接顺从让自己活得更舒坦些?”
听到这话,庆妃就叹气,“当初我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爹早早给你物色夫婿,千万别送你入宫,谁成想到头来,你还是跟大皇子绑到了一块儿,可见一切都是命。”
薛银欢也觉得自己这命挺有意思,当初自己刚入宫,被再三误会是有意接近大皇子,想自荐枕席,那段日子,宫里的流言蜚语不少。
没过多久,她就真和他扯上关系了。
成了他未过门的侧妃,算是彻底坐实之前“蓄意接近”大皇子的那些言论。
连大皇子都这么认为,外面谁还肯听她解释?
不过想想也无妨,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行,外面那么多人,每个人一张嘴,一张嘴一个说法,她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对她没意见?
庆妃问了问尚书府的情况,薛银欢说挺好,祖父尚且安康。
庆妃又问她谢氏这段日子如何,安分不?
薛银欢点点头,“自打我和殿下的事儿定了,她就没再往我身上找茬。”
庆妃皱眉道:“当初你祖母没了,所有人都劝你祖父续弦,他不肯,上一辈没个主事儿的人,倒让谢氏钻了空,这些年在府上作威作福,委屈你了。”
薛银欢笑笑,“没什么,都过去了,只要阿炎好好的,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薛炎,是薛银欢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年方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