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信封被撕开,胸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浊气也随之消散。她缓缓抽出信,小心的展开。看着春蚓秋蛇般的字迹,秦孤桐鼻腔中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
‘我要见我女儿。’
信上只有六个字,却给秦孤桐心里种下一个大大的疑惑。
女儿?
秦孤桐压下疑惑,掏出慈姨的手绢,将信件仔细包好。她伸手往后,握住横刀刀柄。紧紧一握然后缓缓松开,大步走出。沿着青石板路,脚步生风,片刻便到了前院。
“秦姑娘?”邢管事见她停住,大惑不解。
秦孤桐回神,抬腿迈过门槛,跟着邢管事往左走。方兴的书房筑于水滨,三面邻水,养千朵荷花。此时碧叶半残,一塘芙蕖已显凋零之态。秦孤桐无心观景,快步进了书房。
方兴正等得着急,见她递过来一块手帕。眉头顿时紧锁,他接过手帕打开信纸。秦孤桐只觉刹那间方兴身上气势鼓荡,宛如暴雨之前山风呼啸。
——啪!
信纸被重重拍在桌上。
这不像方兴。
方家大少爷一贯内敛稳重,像鹤鸣山一样。不险峻不巍峨,却也不缺山岳的沉稳。短须也遮掩不了清俊的脸庞,敛去江湖的风霜与意气,儒雅君子的美称当之无愧。
澎湃的威压从方兴身上散出,一波一波犹如潮水奔腾。邢管事猛然一惊,顿时低下头,佝偻着身子,生怕招惹了发怒的大少爷。他眼角余光瞟过,见秦姑娘笔直的站着,不惊不怒,周身气运自成一体。
果然,江湖才俊多年少。
秦孤桐垂眼看着被方兴拍在书桌上的信,字迹被遮挡着。便如她心中诸多疑惑,答案已再眼前,只不过被人挡住。
方兴五指一抓,将信纸团在手中。再松开,片片碎屑飘然落下。
“邢管事,你先退下。”
秦孤桐听关门之声,知道接下来,只怕自己要知道些不该知道的秘密了。果然,方兴转身审视着她。他的目光从上而下,一点点扫过,像在思索,又像在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