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萧清浅,必然与方家决裂。可离了方家,她能去哪里。天下虽大,何处可以安身?况且就算能弄断铁链,萧清浅现在如个废人一般。再不是那个一剑东来,连挑十三水寇的江湖侠女。自己带着她,能逃出鹤鸣山吗?
“吃饭都没精打采,还有甚么出息。”
秦孤桐惊起,一把握住刀柄往外看去。门外站着一个人,头戴斗笠,身穿旧袍。身材健硕,器宇轩昂的走进来。他掀起斗笠,相貌甚伟,眉眼处与秦孤桐有三分相似。
他仔细打量秦孤桐,笑道:“阿桐长大了。”
秦孤桐一直在等他,但万万没想到,他来的如此快。想到他披星戴月,一路风尘仆仆。秦孤桐心里反倒生出一些惭愧,她低着头喊了一声:“爹。”
秦锐应了一声,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父女没有隔夜仇,何况隔了四年。
“我一直怕你怪我。”秦锐叹了口气,江湖豪侠也难免儿女情长。
秦孤桐吸吸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那你为什么要走,走了就走了,还告诉我。告诉我又不回来看看我。”
听见女儿埋怨,秦锐只能掩饰地笑了笑:“我是已死之人,怎能在方家出现。要是不慎被人发现,岂不是天下笑柄。”
听见父亲的解释,秦孤桐沉默不语。她突然拿起碗扒了几口饭又放下,悲酸地问:“我一直想不明白,很想问问你。”
秦锐一愣,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你问。”
“为何要假死离开方家?”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秦孤桐。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假死离开方家,离开自己。她守着父亲假死的秘密,也守着心中的疑惑。
良久之后,秦锐长吁一口,涩涩地说:“我是江湖人啊。”
“江湖人怎么了?”秦孤桐追问道。
“江湖人当然要身在江湖,我怎么能一直守着方家这小小的山庄。恩情已报,我又不是方家的看门狗,自然要走的。”秦锐摸摸腰间的刀,他生来是江湖人漂泊的命,停不下来。
父亲的回答还是没有解开秦孤桐的疑惑,她皱着眉头,夹出一个川字,无法理解地说:“天下之大,处处都是江湖。况且你不想在方家,大可以跟方老爷说啊。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带着我一起走。
秦孤桐的话听在秦锐耳中,实在幼稚可笑。他耐着性子向女儿解释:“方中正对我家有救命之恩,我要是开口说走,对他对我,都太难看了。”
见女儿似乎对着解释仍然不满意,秦锐便从皮袋中取出一对虎符,借机扯开话题:“我最近正好在汉江一带访友,听到风媒传来的消息,立刻就赶过来,还好离得不远。生怕你遇到难事。又想着是不是女儿找到如意郎君,让我回来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