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看戏文评书里面都是,重伤醒过来常会失忆,要不就是眼瞎。”白鸢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见她目光移动,大感欣慰,“阿桐,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上来的时候快没气了,这才多久,都是我照顾的好,你以后对我好一点。”
秦孤桐尝出嘴里有清甜苦涩之味,想来是给喂了药。又觉察身上温暖干净,心中感动,开口问道:“你给清浅喂水了么?没烫着她吧?现在什么时辰吃饭了没,别给清浅吃鱼......”
白鸢顿时一挑眉毛,不高兴的说道:“不就在山洞里面那次嘛!我亲自尝过,绝对不烫。”
秦孤桐顿时急了,瞪着她:“同你说过多少次,清浅爱干净,你怎......”
突见萧清浅缓缓转过头,宛如月映清潭,秦孤桐消了火气。白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连呼一声:“清浅还不知怎么了。说不定以为你死了,让我来告诉她。”说着握住萧清浅的手。
“哎呀,清浅你别缩手!是我。”
秦孤桐见她那手剥了栗子,指尖焦褐,在萧清浅白玉般的掌心画来划去,顿时哭笑不得。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向小蝶端着药汤走进来。白鸢连忙站起来,接过药汤。拉椅子给向小蝶,笑容可掬的说道:“向堂主,你快坐快坐。我家阿桐全靠你救回一条小命,大恩不言谢,日后阿桐给你做牛做马。”
向小蝶却没坐下,她:“白姑娘真是有趣。”
秦孤桐也忍不住笑起来,对向小蝶道:“白鸢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她虽脑子不灵光,但关键时候总和常人无差。”
“噗嗤。”向小蝶终究没忍住,大笑起来。
秦孤桐看着哈哈大笑的向小蝶,看着翻着白眼却忍不住咧嘴的白鸢,看着岁月从容的萧清浅。眼眶微微泛红——方未艾的余生可还会有笑容。
她拼死一战,只是为了给她争一把。霍大当家那样的江湖枭雄,可以没良心,却不会失了江湖道义。即便微不足道,秦孤桐也想为方未艾做些事。
哪怕从她嘴里听到那样可畏可怖的话。
“我是听人回报,说竹竿少了一根,又想起秦姑娘之前问我的话。说来秦姑娘这一苇渡江的功夫真是俊俏。”向小蝶是站在舵室里目送秦孤桐离开的,瞧得清清楚楚。
她说着,看向秦孤桐:“秦姑娘不要担心,大可在船上安心养伤。我在南郑码头等了七八天,就是为了接应你们。”
白鸢一愣,惊呼道:“啊!为什么?”
向小蝶温柔一笑,看向萧清浅,说道:“江湖上的消息,总是飞的最快。何况我早就留意方家,知晓方家出大事。从鹤鸣山离开,无非三条路。往北往西皆是苦寒之地,只往东到昌武城,翻过巴山就是南郑码头。这里君瀚府和天汉寨都无法插手,又是禁武之地,是不二选择。”